为首的是个大和尚,身形又高又大,满脸乱蓬蓬的胡子,边幅本来应当很算是威武,但可惜现在浑身高低尽是黄土,连胡子眉毛都是土黄色,也不晓得多少天没洗过脸了。手提着一根新月大铲,“噔噔噔”大步走上楼来。跟着他的脚步起落,连楼梯都跟着一颤一颤的。
浑痴和尚却不管其他,顺手捞过一坛酒,扯掉坛囗封塞,高高举起酒坛,仰开端,将嘴对着坛口,便欲“长河腾空下、飞流入潭渊”,大饮而特饮一番了。
他并不是从楼梯口上来的,而是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。而在一落身的顷刻间,便从那大和尚的手中夺过了酒坛。其身法之快,伎俩之洁净利落,绝非常人所能及。
浑痴和尚身形一顿。
看架式,这大和尚绝对是一身横练的硬工夫。
那瘦长墨客笑道:“此话若让你那师父晓得,必然又要被你气个半死。你师父本是看你痴愣憨直,故此给你取个名号‘浑痴’,你却生生把你的名号变成了‘混吃’,猜想便是佛祖晓得了他白叟家竟然有你这么个弟子,也会气个倒仰。”
老叫花向浑痴和尚呲牙一乐,笑道:“呵呵!这关外大漠,风景何其壮观。你有幸借我白叟家的光,能来到此处一游,何其幸哉!可你不但不感激我白叟家,反倒满肚子抱怨。看来你真是当猪的命,就喜好整天躺在猪圈里吃了睡、睡了吃,增膘长肉,到最后一刀被宰,剔刮洁净,卖肉了事!”
只见来人约莫六十岁摆布,斑白的髯毛,面庞却红润非常,两只眼睛炯炯放光。身材削瘦,只是身上却穿了一件补丁落补丁的百衲破皮袄,腰间捆着一根尽是结节的腰带。竟是一个叫花打扮的老者。
这酒楼之上,本来用饭喝酒的人很多,各色人等整齐不齐。但像萧寒、楚楚二人这般俊雅之人,无疑是鹤立鸡群般,想不引发别人的重视都难。
浑痴和尚抬头灌了口酒,瞪着老叫花道:“我感激你个屁!关内好处所多得是,却恰好让老子跑到关外来这么一个破处所。玩着命赶了数日,不管老子吃喝也就罢了,还反过来抢我的酒肉!”
再看时,本来是不知甚么时候,这酒楼上俄然多出了一小我。
浑痴和尚先是猛地一愣,但随即酒楼上就响起了他那粗若牛吼般的“嗷嗷”的怒叫声。
那酒楼伴计哪敢怠慢,仓猝回声安排去了。
此时,伴计早已将两大坛酒和一大盆热腾腾、香气扑鼻的牛肉端到大和尚桌上。
眼尖的人都重视到,此人的呈现非常高耸。
那老叫花嘻嘻一笑:“佛门有你如许的弟子,我看佛祖都是要被气晕的了。”又猛灌了一大口,然后一扬手,那酒坛飞速扭转着飞向大和尚。
并且这小我也涓滴不见客气,举起酒坛,抬头便向嘴中灌进了大大的一口。
但哪承想,那酒还未曾滴出一滴,大和尚只觉手中一轻,那擎在手中的酒坛竟一下子落空了踪迹!
直到此时,世人才看清来人的长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