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脸顿时拉了下来,说道:“嶟哥儿,打春是村里的大事,多少年青人求还求不来,你竟然不肯意?”
易嶟这才说道:“哥之前不是说了,要做五亩的菜地。这倒是挺好,菜这东西长得快,一茬一茬的。我们地里打的粮食,每年都吃不完,就种菜也好。”
她弯着腰,将桌上的碗一只只叠放起来。
这苦衷,她曾悄悄流露过些许给易嶟,也就让易嶟内心存了些格外的等候。可惜,还没比及易家张口,秦老二就把女儿卖了。
易嶟不知不觉攥紧了双手,他低了头,闷闷说道:“哥就别管我的事了!”
她收好了茶碗,抱到了厨房去洗。
这家中运营的事,向来是易峋拿主张。他眼界广漠,设法门路也多。易嶟见大哥如许说,当然也就不再多说甚么了。
两兄弟说着话,秦春娇在内里闻声动静,便出来清算茶碗。
易嶟正要说话,易峋已先行接口:“多谢桐生叔的美意,但我家已连着两年干这差事了。本年若还让我弟弟当这打春人,只怕难以服众。”
易峋接口道:“我明天夜里细心想了一下,全种了菜意义也不大。五亩地都种了菜,我们吃不完,卖也卖不了几个钱。我想着把南山上的三亩地,种了油菜和芝麻。”
易峋神采微沉,同在一个屋檐下头,他当然想断了弟弟的心机。
易嶟反问道:“油菜和芝麻?”
易峋私底下约莫晓得有这么回事,只是易母已经不在了,这些事当然不能算数。何况,春娇承诺的人是他。但这件事,却也让他一向耿耿于怀。
赵桐生乌青着脸,一言不发,端起碗来,喝了两口。天冷,茶到了这会儿已经凉了,他皱了皱眉头,却没有说甚么。
两人说的虎子,是村西头老猎户丁家的独子丁虎。他本年十七岁,是村中的青年猎人,为人诚恳朴拙,结壮肯刻苦,村里人也大多喜好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