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峋停下了手中的筷子,看向秦春娇,目光锋利却又透着冷酷,很久他说道:“随你欢畅。”说完,持续低头用饭,再没有第二句话。
秦春娇看着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, 不知不觉的应了一声。
兄弟两个商讨着开春以后的稼穑,现在易家有二十亩地,十亩坡地,十亩水田,仅凭这兄弟二人,是种不来的,少不得要去雇些人手。
想到这里,秦春娇只感觉胸口有些发闷,像被甚么重压着,喘不过气来。
易家的屋子是创新重盖的, 但布局还和之前一样。她依着影象, 走到了厨房。灶下的火还燃着, 易峋正从锅里向外盛菜。他袖子卷起, 露着一节洁净健壮的手腕, 大手正利落的自锅里舀出一勺勺的炖菜来。
床下烧着热炕,暖烘烘的,令人涓滴感受不到屋外的酷寒。床上的床单被面皆是湖蓝色细棉布,却都是新的。她有些胡涂了,这间房说是易母生前的住处,但为何床上的用品却都是新的?再想及明天进门时,易嶟说漏嘴的话,他是晓得本身要来?但这如何能够?
“峋哥,后山上结了好些酸枣子,你带我去摘。”
她想起来了林香莲那双如小鹿般惊闪的眼睛,赵秀茹等着易嶟不肯嫁人,林香莲也是么?
秦春娇点了点头,俄然想到了些甚么,脸俄然涨得通红,两只小手绞缠着。
这让她非常不安闲起来,特别是当着易峋的面前,更是说不出的难堪别扭。
但厥后秦春娇进了城,秦老二没了招揽劳力的招牌,农活天然干不下去,为了填赌坊的洞穴,这三亩地想必也是跟着老屋子一起卖给了易家。
而南山坡上的三亩地,就是老秦家的。
带着不解,她走到了床畔坐下。
恰在此时, 易嶟也走了出去,见了这一幕, 浅笑说道:“春娇,你明天赋返来,先到内里歇着罢,等用饭就好。”
秦春娇咬着牙,低头看着本身碗中金黄的苞米糊糊,说道:“大……大少爷费钱买下我的,这是端方。”
不过也因此她明白过来,这兄弟二人都还在孝期,天然是不能结婚的。
她是他买返来的女人,他对她干甚么都能够,不是么?
易嶟茫然,看着易峋:“这……哥……”
易峋说甚么,易嶟便点头承诺着甚么,这兄弟两个,向来是大哥做主,弟弟服从。
灶下的火已将近燃烧,只剩些没有烧尽的焦黑柴炭带着火星劈啪作响。
秦春娇望着被关起的门,发了一会儿怔。她走到打扮台前,开了那口镜奁,一泓秋水也似的镜面映出如花人面。镜里的人,洗去了铅华,肤白如脂,唇红似染,眼角边点着一颗泪痣,更加让整张脸显得妖娆娇媚,一头乌发柔云也似的挽着。不知多少人赞美过这幅面貌,可如许的面貌出在一个穷户家中,却不是甚么功德。
下河村背后靠着一座山,山势虽不甚高也不大峻峭,但连绵的极长。因这山在南边,附近都叫做南山。
易峋深吸了口气,压下这暴躁的打动,丢下一句:“你早些睡吧。”便带上门出去了。
这山上植被富强,物产也丰,又常有野物出没,下河村的人常上山去采野菜野果,村里的猎人也上那儿打猎。
她站在墙壁前面发了会儿怔,听那哥俩细心商讨着这一年的活计安排,便抱着茶碗走到了厨房。
易嶟看秦春娇站在一旁发楞, 向她眨了眨眼睛, 笑着说道:“春娇也去洗洗手,待会儿就用饭了。”
吃着饭,秦春娇将刚才的迷惑问了出来:“二少爷,老夫人呢?”
易峋在房门前站了一会儿,看着门缝里透出来的亮光消逝,才去了厨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