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太太便跟她酬酢:“如何这会子才过来?我还说找人叫你去呢。”
秦春娇在底下看着,内心也微微有些奇特。
林香莲笑了笑,没再说甚么。
赵桐生说完了标致话,便是年青人的事了。
丁虎耳朵里听着,倒是故意捧易峋,张口说道:“那有啥难的,□□娇妹子再绑一次就是了!”
秦春娇如许想着,便没瞧见易峋眼中的那一抹异色。
秦春娇倒仿佛全不在乎,扭头正跟易峋低声说着甚么。
赵太太和赵秀茹都在,唯独不见赵家的两个男人。
易峋双手环胸,悄悄瞧着那头赵不足丢丑。五官深切的脸上,冷酷如水。
赵桐生的老脸顿时沉了下来,说道:“不足,再打!”
此人名叫赵进,是赵氏族内的父老。论辈分,赵桐生也要管他喊叔。赵进向来和赵桐生穿一条裤子的,本日竟能说出这个话来,真是料想以外。
人群吵喧华闹, 常日里没甚么热烈看的大女人小媳妇, 这时候都凑在了一起, 谈笑着等着看这一年一度的盛事。孩童在人群里钻来钻去, 男人们的目光毫不顾忌的在女人身上扫来扫去。
这一下,人群里炸开了锅。
这泥牛是桑木为骨,黄泥做身,糊得和耕牛普通大小,重量自也不轻。
此人的话,也不晓得是调侃赵不足,还是阿谀他的身份。
林香莲冷眼瞧着, 满心伤苦。
赵太太更对劲了:“我也是这么说,谁叫我们家老赵当这个里正呢?”
一时里,谁也没说甚么。
只是赵不足又打了几鞭,并不见甚么非同普通的手腕,那泥牛还是好好的。
她心中利诱,倒也没太往内心去,这赵家的事情,与她也没甚么相干。
赵桐生一张老脸憋得通红,忍不住痛斥道:“不足,咋回事?!”
“人有没有金刚钻不要紧,人家有个好爹啊。以往打春,不管是易家老迈还是老二,哪个不是三鞭子下去,彩头就出来了?我说,本年这事还叫易家兄弟来多好,也不至于有这笑话了。”
秦春娇本日穿的娇俏,一袭桃红色素面夹衣,一条鹅黄色绣了蝶恋花的荷叶裙。那裙子是时下最风行的款式,料子也是缎子的。她这一身衣裳,料子带做工, 怕是要好几两银子。
易峋内心悄悄想着,眸子里精光微闪。
正在这个时候,人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:“先别管旁的,这打春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。不足既然跑了,就请易家老迈来打。如果他,定能打出彩头来!”
鞭子落在泥牛身上,那牛纹丝不动,别说碎了,连道裂缝都没出来。
赵不足慌了,连连三五鞭子下去,只听空中咻咻的鞭子响声,泥牛被抽的泥点子飞起,就是不见碎裂的迹象。
那些姓赵的,虽感觉这事是赵桐生没理,但到底要保着他,便也纷繁出声,替他说话。
宋小棉系了彩绳,赵不足却跑了,如果这会儿换了易峋上去,不伦不类算如何回事!
但是打春,重头戏还是在打春牛上,大伙便没有说话,都盯着赵不足。
赵桐生立在台阶上,大声说道:“下河村的长幼爷们,今儿是我们下河村打春的好日子!小子大胆领这差事,谢各位爷们赏光!且看小子如何发挥手腕,给各位讨这好年景的吉利!”
赵不足把嘴唇咬得青白,又瞧了一眼秦春娇。
就有那看热烈不嫌事大的人,冷言冷语起来:“平常再如何样,打到这会儿,牛也早碎了。童生老爷,这是在跟我们乡间人开打趣么?”
她鼻子里哼了一声:“让她神情去,一个被卖来卖去的女人,穿再好的衣裳也是白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