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嶟略有几分不甘心,但听了哥哥的话,还是起家往厨房走去。
易嶟也发觉出来,眼里闪过了一抹滑头的神采。
这老者穿戴一件宝蓝色绸缎棉衣,须发斑白,戴着一副玳瑁眼镜。一见二人出去,老者忙将眼镜摘了下来,面上堆笑,请二人入坐,一面叮咛伴计上茶。
打春就在面前了,本朝乡间民风,嫁出去的女儿会在立春这日,回娘家看望。
内堂上,那些皮料已堆在了一张八仙桌上,一老者正在一旁细细的打量着。
易嶟会心,起家走到了厨房。
易峋推着车子,在一间货行门前停下。
这老者是盛源货行的二掌柜,专管货行进货事件。易峋每次来卖皮料,也都是同他联络。
他一言已毕,端起了一旁的茶碗,却没有喝茶,而是递到了秦春娇的手中。
秦春娇立在一旁,低头瞧见那门帘内里,有一双藏青色漳绒串珠云头靴在桌子下头。
那茂祥货行和盛源夙来不对于,两家势同水火,不想现在竟然想到去挖他们的货源。
易嶟正想喝骂,易峋却说道:“去厨房给他拿块馒头来。”
两人一起往西,出了城东集市,又进了西市。
这刘二牛能立即跪在地下, 叩首喊爷爷,还自发的占了大便宜,就这么小我品。
易峋心微微一沉,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昨儿给你买的脂粉,你如何不消?”
他的手掌广大,掌心覆着一层薄茧,摩挲的本技艺背有些麻痒。暖和粗糙却又孔武有力,仿佛就是她这平生的依托了。
在相府的三年里,她曾对他日思夜想,甚而胡想过或许哪一天她跟老太太出门时,能在城里见他一面。她不敢再肖想其他,只要能远远的看他一眼也是好的。
银货两讫,易峋便带着秦春娇离了货行。
秦春娇惊诧,有些不明以是。
赵红姑十七岁那年嫁到了劈面山里的宋家庄,虽说是在山里,但她夫家也是远近驰名的地主,家里颇过得去日子。她丈夫宋大宝脑筋活到,山里好地未几,就种了很多果树,每年家里卖果子也赚了很多银子。家中财力,甚而模糊在赵家之上。
两家说定了本年景亲,赵红姑便趁着打春这日,带了女儿回娘家。一来是看看娘家亲戚,带女儿也瞧瞧打春的盛况,二来也是让两个孩子相互靠近靠近。
易峋不待他说完,便开口道:“但是我们的条约,只到本年的六月。天水街上的茂祥货行,来找过我三回了。我原想着盛源是老字号了,冲着这块金字招牌,掌柜伴计们办事必定是依着字据来的。王掌柜本日如许讲,必然有你的难处。但是升斗小民也须得糊口度日,本年六月以后,我们这条约就不必再续了。”
本身买的脂粉,她没有效。易嶟买给她的头绳,她就用了。
秦春娇抿嘴一笑,没有说话,把筷子递给了易峋与易嶟。
王掌柜急了,又是赔罪又是倒水,连连自称刚才获咎,又说道:“这是我们店主的意义,少爷还是拿着。也不满是货款,余下的钱,是店主给少爷补的年礼。”
秦春娇洗了碗,正坐在灶火边生闷气。瞥见他出去,就问道:“嶟哥,此人如何会跑来要吃的?”
易峋才将车停稳,门上迎客的小厮眼尖瞅见,立时三步并作两步下来,满脸堆笑道:“哟,易少爷又来送货了!”说着,转头呼喊了一嗓子。
秦春娇清算了厨房,蒸了些小米,喂给那些鸡崽子吃,又去熬猪食。
他面色如常,开口道:“王掌柜说的是,但是近两年京里气候不稳,已是连着两年下桃花雪了。虽是开了年,皮子也另有销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