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场磨面, 一袋袋细白面粉扛回了家中。看着再度丰富起来的粮仓, 秦春娇心中充满着结壮感。日头晒过的谷仓,披发着谷壳枯燥的甜味,她内心也弥漫着淡淡的幸运感。
秦春娇本日也是实在打扮了一番,梳着留仙髻,乌油油的发髻上,还是插着那支芙蓉玉钗,分外簪了几朵红绒绢花,耳下还坠着一对明晃晃的琉璃坠子,像两滴水滴,随时要滴落在那白润的酥胸上。她穿戴一袭水红色绣了玫瑰纹的高腰襦裙,外头搭着一件牙红色碎花半臂,艳而不俗。
易家兄弟两个、秦春娇、董香儿同着董大成,本日都穿了见人的好衣裳,在铺子跟前发喜钱,迎客。
秦春娇走到隔壁,易峋的房门只是虚掩着,她悄悄一推便开了。
一家子人几近是累瘫了,刘氏随便下了一锅面,大伙吃过就罢了。
易峋瞧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,因镇静而闪动着光芒,他说道:“我说不好。春娇,你赢利的瘾,如何比我还大?你白日磨豆腐、做点心、煮面,还要忙里忙外,已经够累了,还要想别的花腔。这世上的银子,是赚不完的,你会把身子累垮的。”
夏季的衣衫轻浮,易峋皮肤上的温热和蔼息,透详确麻料子,烫着秦春娇。
那人说道:“那是当然,峋大哥但是顶天登时的男人汉,才不会扯谎哄人!”
王铁根抿嘴一笑,没有吭声。那人看着有戏,便拉着问了起来。
王铁根就说道:“你可别做梦了,早有人去问过了,人家峋大哥说了,人手临时够。至于铺子那儿,你敢朝秦春娇探一下头,峋大哥不把你狗头砸烂!不过人也说了,油的买卖做得好,咱村今后再种了甚么油菜、芝麻、花生啊,人都收。油坊开大了,也会多雇伴计。峋大哥可放话出来了,他们不会关起门来过的,今后要带着咱大伙一起过好日子。”
一家子人商讨着,铺子的事都筹办好了,也不能再拖, 便选了个七月月朔这个整日子, 开张停业。
麦子已经收了上来,打场的时候,全村的男女长幼都上了场, 到底是干系着统统人一年的口粮生存, 常日里的恩仇冲突都撂在一边了,相互搭动手干了活。
易家兄弟两个看货不错,就一口应了下来,还比外埠来收买的估客多给了些钱,并且说等花生下来了,如果好也都要了。
从村口到店里,车水马龙,人流滚滚,甚嚣尘上,热烈不凡。
别的,铺子还是卖时令的点心。这些点心,既有她从相府里学来的,亦有她本身改进的乡间点心,都是这段日子她摆摊时,夜里一点点思考揣摩出来的,也是别处都没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