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太太见了,“哎呦呦”的叫道:“这果然是管彤亲手绣的吗?我可记得管彤之前从不拿针线的。现在为了老夫人,竟然肯这么用心。老夫人可真有福分了,也算没有白白的偏疼这个丫头!”
最早出去的二爷钱苍梧和三爷钱苍穹,前面紧跟着的是钱修盈和二房的钱修泽,余下的就是些族亲长辈和表亲侄孙们了。
本来这三爷固然辈分大,可倒是钱老夫人的老来子,春秋只比钱修盈大几岁。
钱老夫人一身万字不到头的大红宽袖褙子,头上插着全套的头面,正喜滋滋的望着堂上的世人。
老夫人叫住他,不消问,必是又要唠叨他的婚事,以是才引得世人无法的嘲笑。
见人走了,二太太这才问道:“三弟自从进了翰林院,这说亲的都快踏破门槛了。现在也算功成名就,他如何还不肯松口?”
“蜜斯,我……我们……”
见流苏涨红着脸,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,管彤感喟一声,呢喃道:“罢了,你也是受命行事,我如此诘问,的确是难堪你了。”
见老夫人面有倦色,二爷钱苍梧起家道:“娘,时候不早了,我带着他们下去开席吧!”
管彤摇点头,俄然回身看着她,有一时的愣神。倒把流苏看得起了迷惑,低头扫了眼本身的身材,见并无不当,这才问道:“蜜斯,您这是如何了?”
钱老夫人感喟一声,佯怒道:“也不晓得这个孽障中了甚么邪,死活不肯结婚。不过这一回,我是不管如何也不肯饶他了。等过了这几日就给他把婚事定下来,就是绑也要把他绑进洞房去!”
钱老夫人又是愁眉又是体贴,持续追着二太太问详情。
第二天,管彤早夙起床,和钱家姐妹一起去了钱老夫人的院子里。这里早就围满了人,光是钱家的族老亲朋就坐满了一屋子。
本来像钱家如许的府邸,家中的儿郎本应早早的娶妻生子,方能立室立业。可这个钱三爷倒是个怪癖的,暮年以读书为名,硬是扛住了一家人的软磨硬泡,死活不肯结婚。现在功名已就,他却仍然硬抗着不该婚事。
答允完那些王谢大户,便是钱家的嫡亲族人们的宴席了。
这话倒是把世人说得一愣。钱老夫人尽力回想了一下,点头道:“倒没见他提过哪家的令媛啊?”
世人又笑起来。钱老夫人这气话都说了好几遍了,没人再当真。倒是管彤问道:“三娘舅这么硬扛着,莫不是有了心上人了吧!”
管彤和几位姐妹一起给老夫人行了礼,这才一一拿出各自的礼品呈上。史家的礼单早就呈给了钱修盈,管彤独留了那件抹额,亲身呈给外祖母。
管彤坐在钱老夫人身边,看着一室的和乐和谐,心中却升起淡淡的担忧。表哥昨晚所说的话还历历在耳,万一成真,这一屋子的和美算是完整打碎了。外祖母年龄已高,也不晓得能不能接受得住打击。
钱老夫人早就笑眯了眼,拿着那条抹额左看右看,又让人取下头上那条,立马换上这件新的。
钱三爷是个长进的。这些年来,他一心读书,只为了考取功名。一为了灿烂门楣、改换门庭,二为了安身立命、报效国度。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,终究让他得偿所愿,博了个进士出身。
说完这话,流苏脸更红了。倒不是因为她不晓得,而是她这话,已经变相的承认了管彤的猜想。她的确是崇大的人,而崇大也的确来源不凡。
管彤灵巧的抱住外祖母的腿,抬头道:“管彤技术不好,只这条抹额,就足足绣了大半个月,才勉强能拿脱手。外祖母姑息着看吧!”
“好女人倒是不有愁,可关头是这个小兔崽子不听话,可不是急死人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