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执事道:“以下犯上?偌大一个骓府,拿这个骓路当人的,恐怕只要老马你了!”
骓路看着他,问道:“凭甚么?”
刑执事又是一声嗤笑,说道:“老马,你又不是不晓得老爷要干甚么,何必这么恭敬?好笑这骓路,十一年后还是一只废料。非但是废料,脑筋仿佛也笨了很多,竟然会信赖骓家请他返来吃闲饭,一起上没甚么抵挡,就这么来了!”
骓路看着他,手腕轻颤。马管家见骓路面色暗淡,双目圆瞪,呵叱道:“刑执事!你一个下仆,怎可犯上!”
面前三人,神采那里有一丝体贴?语气中那里有一毫密切?这一个亭子里,那里有一份和谐?那里有半点亲情?
断竹大声喊道:“骓元帅,你要的人我带来了。”
刑执事固然只是骓家下仆,但和骓元帅的渊源极深,骓元帅敬他如师,若非如此,他怎敢对骓路这么无礼?现在听闻他被骓路杀死,又悲又骇,还当骓路是阿谁沉默寡言、和顺低调的孩子,顿时一巴掌甩去,就要抽打骓路。
刑执事看了骓路一眼,一声嗤笑:“俗话说躲得了月朔躲不过十五,想不到骓二少潜身缩首,倒苟活了十一年。”
亭中三人看向骓路,不约而同收敛了笑意。骓路嘲笑一声,不再害怕,径直走到亭中,冷眼看着三人,说道:“三位不辞辛苦,千里迢迢请我过来,有何贵干?”
骓路在此怯步,遥遥看去。
骓元帅大怒,骓路那一脚实在是不轻,他的左腿被踢得毫无知觉,如同断了普通,吼怒道:“孝子!孝子!”
那一名替骓风夹菜的妇人,端倪如画,长裙雍容,则是骓路的生母,骓夫人。
随行的奇术师散去歇息领赏,断竹大师伴随骓路,在马管家的带领下走向后院。骓路摆布一看,骓府的安插倒和他印象中普通无二,想来也是,大户大师怎会等闲窜改房屋格式,每一处必定都大有讲究,牵一发而动满身,说不定折了一枝花,全部园子都要创新重做。
亭子里坐着三人,一名少年长发披肩,脸孔冷酷,身着纯白丝袍,恰是名动天下的少年才俊,骓家骓风。
乌黑的夜里,一丝玄色的魔气悄悄缠绕在骓路的左手上,断竹方才感觉不对,耳边便传来护盾破裂的声音。在他惊奇的目光中,骓路以一只肉掌破开护盾,锋利的指爪视筋肉肋骨为无物,握住刑执事的心脏,发狠一抽!
骓路五指折断,高举仍在呼吸的心脏,笑道:“刑执事,你看我还是废料么?”
骓路居高临下,傲视在地上打滚的骓元帅,说道:“骓元帅十年前是绿袍方士,现在看来还是没甚么长进,真是太不争气了。”
三人又走了半晌,俄然见到一人候在路旁,骓路一看,茶青青衫,三角吊眼,恰是十一年前将他丢入海的刑执事。
骓风取过一个杯子,倒了半杯酒,按在桌上移到骓路身前,说道:“骓路,你勉强算是骓家的子孙,理应为了骓家的大业进献生命。眼下有一见费事事,需求你的性命来处理,你甚么都不需做,只要乖乖的去死就好。”
断竹眯着眼,并不说话,马管家何时见过这等阵仗,当即面色煞白,软瘫在地。骓路丢掉心脏,问道:“他们在听松亭里?”
露米娅道:“你的手指会断。”
骓路举步拜别,断竹跟在他身后,问道:“方才那招是甚么?你身无灵气,如何能一掌破开护盾?”
骓元帅看了骓路一眼,说道:“十一年了,你公然还是废料,真是叫我绝望。当初我抱着一线但愿,希冀你能修得灵气,这才养了你八年,可惜你太不争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