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了楚莲若眼中的不舍之色,胥阳的笑意极和顺:“如果母妃尚在,必然非常喜好你,你们的性子很像,都是看上去轻荏弱弱,内心倒是不肯伏输的女子。”
想到当年将军府被满门抄斩的事情,楚莲若的眼眸中充满恨意,当年残害将军府的人,她要一个一个的找出来。
楚莲若目光一凝,躬身道:“妾身想要一年前参奏将军府的官员名单。”
这一日晌午,楚莲若正在看书,却见思微吃紧忙忙跑了出去,“侧妃,宫中的公公来传旨了,要王妃和王爷一同接旨。”
一年前,以丞相为首的很多官员,联名上书,参奏秦将军通敌。欲加上罪,何患无辞,更何况这本就是胥容暗中授意的,他拿到参奏的折子,乃至都没交给大理寺审理,直接一道圣旨灭了将军府满门。不幸秦将军世代忠烈,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了局。
胥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回身下了马车,然后伸手将楚莲若扶了下来。
胥阳微微一笑:“是我不让她们通传的。”
楚莲若回想了下本日产生的事情,眼神渐冷。胥容心中已筹算将她接进宫了,只要入了宫,那些欠了将军府,欠了她的人,她必然是要让他们支出代价的。
胥阳在主位上坐下,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,抬眸看着楚莲若:“你找我何事?”
闻言,胥阳的面庞稍缓,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奇之色,并未多问甚么,就跟着卿卿往千鸟阁走去。
沉默半晌,他道:“好。”
听那公公念完圣旨,楚莲若笑得挖苦,这胥容当真是打的好主张,明显晓得满城皆知翎王胥阳有龙阳之好,却这般大张旗鼓的给他送美人,实在是种讽刺。并且这些美人留在府中,怕是能更好地监督胥阳了。
固然胥阳在笑,但楚莲若却感觉马车内却弥散着一股哀痛的氛围,那样的哀痛,几近将窗外的月色,都带上了一股萧瑟之感。
楚莲若温馨的听着,那样风骨傲然的女子,果然是风采斐然。
胥阳笑了,昂首对着楚莲若道:“那元琴被母妃的一番话吓住,当时就白了神采。”
仿佛重视到楚莲若的小行动,晓得面前这个假装无情的女子,现在是在为他保存庄严,胥阳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,笑得极轻,却仿佛夏季里乌云散去,暴露的阳光。
胥阳让管家先将那几名女子带了下去,但见那公公目光落到楚莲若身上,笑容奉承:“侧王妃,眼下菀朱紫在宫中对侧妃但是思念得紧,是以皇上特地叮嘱主子,宣完旨后趁便将侧王妃接入宫中,与菀朱紫一叙姐妹交谊。”
楚莲若本来只是想听一听孟太贵妃的故事,让胥阳不那么难受,却未曾想到,胥阳与孟太贵妃竟然有那样哀痛的一段过往。
很久,胥阳接着开口:“也就是那一日,母妃几近饿晕了畴昔。但她凭着最后一丝力量,站在元琴面前,厉声道:‘元琴,你这般苛待我们母子,当真不怕皇上返来后晓得吗?如果皇上晓得当今皇后竟是如此蛇蝎心肠的毒妇,你猜,他还会不会立胥容为太子?’”
楚莲若微微挑了挑眉,本来宫中传旨,只需翎王便可,可眼下竟然要她也去,她天然晓得为了甚么。
胥阳并未让人通传,才进门,就见到身穿翠色衣裙的楚莲若坐在桌旁,正在当真的看一本书,此时的她,神采安好,但是安好中又不似以往有一种锋利的棱角。如许的楚莲若,只让人感觉光阴静好。
只是,如果进了那深深的宫门,就再也回不了头了。楚莲若看着窗外的月色,仿佛是怔了一会,但是很快,眸中的茫然之色便变成了狠厉的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