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时,本来恹恹欲睡的茶客,都来了精力:“嘿,爷们儿,如何啦,说说清楚,可别吊我们胃口。”
“可不是说呢,这比大清国还不如,前天上午,我去切面铺子买切面,筹算中午餐吃臭豆腐拌面,可回家后,碰到隔壁三爷四爷叫我去打牌,这一打就是一早晨,第二天凌晨我打盹着到家,倒头就睡,一觉醒来太阳都快落山了,我这才想起来,前一天买的切面,心说这就要垮台,切面非改面疙瘩不成,成果您猜如何着……”
可莫提的是咱民国当局的事情,外洋各种热烈非常有人情愿提。
这些对于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而言有着莫大的吸引力,同时也在激起他的胡想,啥时候咱捏个潜水艇出来?
“五毛!上边说了,让我们穿戴便衣混到门生步队里,放开手脚狠狠打,打一个大门生给现大洋五毛!”
“门生火气就更大了,可又不敢和差人来硬的,也不晓得谁出的主张,说外长曹汝霖是卖国汉奸,这不步队掉了头,这会儿直奔咱东四牌坊来了。”
“可不嘛,这帮门生,也就嘴硬,可真动起手来,哪儿是我们敌手,明天就看咱哥们儿的手腕了,对了,上头说放开了打,打完后有赏钱,这给多少啊?”
眼下的日子不就挺好么,比上不敷,比下不足。
“不是,这位爷,我好端端的摆摊儿,他们踹我干甚么?这巴黎和约又不是我签的。”
“走,走,同去,同去……”
金溥佑只感觉热血上头,不管不顾的叫起好来。
“我叫溥佑……”
“一马离了西凉界,走着,哥哥,等等我!”
可惜这报纸上只要字没有图片,那就等今后吧。
这时候,俄然有人气喘吁吁跑来:“嘿,嘿,各位爷们别坐着啦,从速起来吧,有大事啦……”
“嘿,兔崽子,甚么事儿,晓得咱是谁么,我爷爷那是外务府的堂官,专门管着皇亲国戚,我爸爸,那是乾清宫五品带刀保护,惹急了大爷我,可跟你没完…”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,边幅不差,可惜脸长眼小,又留了个时下贱行的平分头,可头发油光光都一绺一绺了,可见起码十天半个月没洗过,现在正摆谱呢……
顿时,背上盗汗下来了。
“就是就是,这边一比划,我们这边是不是对小天子可太好了点儿,他退位了,可还住紫禁城里,另有宫女寺人服侍他,可我们呢?大清国的时候我们吃棒子面,原希冀到了民国后如何也得换成杂合面儿吧,成果还是棒子面儿。”
灰大褂听了这些才放过他们。
因而统统又规复安静。
“哎,行咧……”
这会儿老头已经念完了,但茶客们却群情开了:
“谁说不是呢,你说这皇上是暴君,杀了也就杀了,可把人一家长幼灭门,可就太说不畴昔了。”
“得了吧您哪!”金溥佑朝他直翻白眼,“我,爱新觉罗,端庄理亲王先人,你和我赁哪个?再有也别说甚么他溥仪八字好,我和他平天生的,时候都一样,可瞧见么,我在这儿摆摊子呢……”
“小哥儿,你且悄悄”那人凑到他耳边喊道“看东边!”
“机警点儿,我们再看会,如果一会儿差人冲过来,我们就回东西牌坊,如果有差人问起,就是咱是叔叔和侄子,我叫那五,你呢。”
“嗨,这不是说曹汝霖住在赵家楼胡同么,离我们这儿一里地都不到!我看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啊,啧啧,曹外长估计得变曹操……他那官邸被一把火烧了我都信。”
“嘿,有放火啊,那我们得去看看……”
金溥佑扭头看去,公然黑压压灰糊糊的一片,玄色是差人的打扮,而灰色不问可知是吴祥子宋恩子们的礼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