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老爷面露难堪之色，羽士却笑道：“这位蜜斯如果改改脾气，运道也一定差了。如果不改……”
俄然，内里传来仆妇喧闹的说话声。半晌后，有个婆子来通传：“老爷请二蜜斯去前院说话。”
第二日，杜明心一夙起来，洗漱用饭后，便开端在临窗的大炕上誊写佛经。
羽士没有立时答话。他故作高深地扫视了一遍屋里的每小我，才缓缓说道：“这‘瑞气’天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大福分，老爷只等着后福便是。至于‘煞气’么，将蜜斯移至东南居住，十七岁前不得出嫁，也就没甚毛病了。”
至于十七岁后出嫁么，杜明心轻笑，能活过十六岁那道坎便是万幸了，她现在实在得空思虑多大年纪出嫁的题目。
标致的簪花小楷越写越呆滞，杜明心干脆丢了笔，走到佛龛前跪下，心中冷静祷告：佛祖慈悲，统统皆由我而起，请不要降罪给如生师父……我走以后，他必然更加用心向佛，求佛祖保佑他早日得偿心愿，修得正果……
“开封城之东南便可。”羽士捋了捋灰白相间的髯毛，笑道，“若老爷不嫌弃，贫道倒可荐上一处地点。”
“……仙师所说的东南，是我府内的东南边位呢，还是浙闽之东南？”二老爷被那瑞气扰得心动不已，只感觉这羽士句句都是金科玉律。
乌有先生嗤笑一声，说道：“你一个削发人，管得俗事也未免太多了！真到了阿谁境地，我这里的门生个个才俊，我亲身上门给她保媒便是！”
羽士转头看了看刘姨娘和杜明妍，笑着回绝了：“江先生只收有缘的弟子，那等没缘分的，可入不了她的眼。”
二老爷瞪了长女一眼，向羽士陪笑道：“小女人家不懂端方，仙师莫见怪。水清苑我是传闻过，可自从布政使大人家的三蜜斯嫁到都城魏国公府后，江先生就不再收门生了。”
二老爷正殷勤地陪着一个边幅清奇的羽士说话，中间坐着刘姨娘和杜明妍、杜明淑两个。
却恰美意中一个两个执念都来打搅。是谁、为何要杀我？另有如生，老是一片至心待人的如生……
“奴婢听人说，前院来了个龙虎山的甚么张真人。”夏叶吃紧地说道，“前两天到的开封城。他给布政使大人算了一卦，说是非常灵验。好多人家请他，他都不去。今儿个早上路过我们府上，却定要出去看看。”
那羽士见撩帘出去个十三四岁的蜜斯，定睛看了一会儿，哈哈大笑道：“找着了！贵府的煞气和瑞气都在这位蜜斯身上！”
“……心无挂碍。无挂碍故，无有可骇……”
刘姨娘缓慢地思考起来。布政使的三蜜斯从小就是个恶劣的性子，可在水清苑里被江先生教了三年以后，竟像是顽石变璞玉，璞玉又被打磨成了玉璧。去都城一趟便得了魏国公府太夫人的喜好，两家高欢畅兴地做了亲家。
方丈闲闲落下一子，貌似随便地说道：“如生是个要强的，武技是日趋精进了，但在我佛门，这些都是末流。于佛法之上，他……”他止住了话，转口道，“倒是杜蜜斯，你让留她到十七岁，如果迟误了她的姻缘，你救人不成，反倒害了她。”
“去西北送封信，以后何去何从，看他本身了。”方丈盯着棋盘，似是心不在焉地答道。
杜明妍闻声这话，杏眼圆瞪，出言讽刺道：“也不知哪个山沟沟里蹦出来的乡野之人，拿个拂尘、留把胡子，就觉得本身成仙了！谁多奇怪一样！”
“多谢了！”方丈笑下落下一黑子，吃掉了数颗白子。
分开杜府？杜明心眯起了眼睛。这羽士究竟打得甚么主张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