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国公夫人因丈夫和三个儿子都是军伍出身,长年诵经礼佛,因此非常清楚杜明心这十卷经怕是要彻夜念到明日、后日了。再加上这里是皇宫,即便杜明心是亲王妃,头上也有无数的端方压着,要茶要水、换衣便利,那里有在本身家里便宜?
杜明心起家向皇后行了礼,便回身跟着宫人又进了正殿。
“这手串如何落到你手里了?”邓文娇自打进了宝华殿,眼睛便不时停在杜明心身上,盼着能揪个错处出来,当众热诚她一番。
她固然话未几,但内心非常清楚,晓得皇后这是成心难堪杜明心。若要明劝,皇后摆出来的事理非常冠冕堂皇,只一句“你不想为火线将士祈福”的诘问便能叫本身无话可说。
可刚放下茶盏,皇后便笑道:“前些日子我给皇上发起说要在宫中做法事为火线将士祈福,皇上赞成说此举甚好,还特地叮嘱我将晋王妃与定国公夫人请到宫里来,一同祝祷。”
杜明心感觉本身仿佛回到了幼年时,扮成少年公子的模样,稠浊在香客中,只为能寻到陈希,和他说两句话。
她想了想,然后笑道:“我家老爷此次也要跟着晋王同去,不如我和晋王妃一道,也幸亏佛祖面前好好尽经心。”
本来这手串刚送到宫里时,皇后便感觉非常喜好。她固然不坚信佛教,但也经常三天捕鱼两天晒网地给太子念念安然经。厥后她找陈元泰要这手串时,却被奉告已经赏了人,皇后不由得又在坤宁宫生了一场闷气。
“是啊,”皇后跟着笑道,“你就别跟着凑热烈了。说句不入耳的话,晋王妃比你的身份还要高些呢,有她在这儿,你另有甚么不放心的呢?”
皇后笑盈盈地说道:“那你这就去吧,早些念完,也能早些回王府歇着。”
定国公夫人待要再说,杜明心却站了起来,笑道:“夫人是怕我年纪轻担不得如许的重担么?”说完,她又调皮地向定国公夫人眨了眨眼,表示她不要担忧。
邓文娇正等着皇后发作,谁知皇后只撇了撇嘴,转头便叮咛人告诉候在殿外的和尚开端做法事。
邓文娇这一叫,顿时把殿浑家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杜明心身上。皇后眯着眼睛盯了一会儿她腕上的手串,一口浊气便堵到了胸口。
殿内的女眷们遵循尊卑长幼挨次排好,大家面前一个蒲团,待内里佛乐声起,便齐齐膜拜,对着宝相寂静的释迦牟尼开端虔诚地祷告。
本日场合持重,杜明心穿了亲王妃的大衫,发髻高高挽起,头上还戴着九翟凤冠。双耳上戴着莲子米大小的南珠做成的葫芦样坠子,更加映托得她明眸善睐,傲视生辉。
宫人将她扶到了偏殿,同时奉上一盏茶和一碟素点。杜明心喝了口热茶,这才感觉缓过气来了。
杜明心扫了眼邓文娇,见她脸上带着对劲的笑,便明白了。一个手串,皇后便要罚本身跪诵佛经。她如许由着本身给邓文娇当枪使,每天还要因陈元泰冷待本身而怨天怨地,真是笨拙至此却毫不自知。
可还没等皇后开口,邓文娇便病恹恹地笑道:“夫人您是丰年纪的人了,不比晋王妃年青力壮,念几卷佛经算不得甚么。我若不是因为抱病还未好全,也要跟着晋王妃一起祝祷呢。”
因陈希脖颈上常戴着晚幼年林寺方丈赠他的檀木佛像,他便将这迦南木佛珠手串给了杜明心。
“还是皇后娘娘想得全面,”杜明心笑道,“臣妾愚鲁,竟是没有提早想到!”
临行前,她从嫁妆里拿出一串迦南木佛珠戴上,想要借着宫中的法事,多为陈希念两卷经文。
此佛珠手串是年前吴越国使节来京朝见时送来的贡品,陈元泰瞧见后感觉非常精彩,就赐给了陈希:“……你初入佛门,又出家,还跟着我打打杀杀这些年。我怕你身上戾气重了,佛祖见怪,家里、身上都放些佛物,能压一压煞气也是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