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郎,”宛转低吟,她眸光幽幽,缓缓走到他面前,将手中端来的一盏茶,悄悄搁在书案上,“奴家来给你送茶,四郎但是渴了?”说着,半倚半坐到书案一角,以慵懒而又非常撩人的姿势,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头,撩向他的衣领,顺着他的领子,滑落到衣袍第一粒盘扣上,柔滑如花瓣的指尖,撩带着胭脂芳香、幽幽体香,她缓缓倾身靠向他,以指腹悄悄搓揉着那粒纽扣,她的眉毛高压着眸子,非常娇媚的姿势,秋波频睇,“这大热天的,在屋里还穿布袍,四郎不热么?”
店里伴计也不知店主这是如何了,今儿火气恁大!不就是一个地痞地痞来吃霸王餐么,轰出去就是了,他偏就拍桌子瞪眼,冲那小地痞发了好一通脾气。
统统,就大不不异了!
今儿个,看来又是竹篮子打水,一场空了……
砰!
如果入夜了,这雨还没停歇,滞留在外头的两小我,怕是回不来了,――郊野极难唤到软肩舆,丁老太那双老寒腿不好使唤,约莫还担搁在庙里,幸亏庙里有配房供香客施主们歇脚……
在他明知她不是痴娘以后,还能再产生一次……
“傻样儿,愣着做甚?”春葱指尖,俏生生刮过酒客的鼻梁,王妩怜笑得更加肆无顾忌,实足的挑逗意味。
回过甚,见骧儿醒醒睡睡的,人还极不舒畅,饭也吃不下,就喂他喝了几口白开水,吃了些小点心,哄着孩子又昏沉沉地睡去了,王妩怜重又转到痴娘那屋,换了身痴娘平素爱穿的素衫儿,绾青丝,挽成美人髻,插戴了金步摇,走出房门,穿过天井,独自往前门酒楼去。
丁翎沉着脸,回到柜台里头,坐下来,一昂首,往自家酒楼里才扫了那么一眼,方才拎到手里的算盘就“哐啷”一声,脱手滑落,落在了柜台上。
王妩怜心头“突突”一跳,眼瞅着天气暗下,外头电闪雷鸣,风雨交集,如此卑劣的气候,她更是笃定了婆媳俩今儿早晨回不来了。连老天爷都在帮她,怎不叫人欣喜若狂!
王妩怜自顾自地吃吃发笑,仍坐在酒客双膝,一手勾着人的脖子,另一只手还挑逗着自个儿的偏襟盘扣,第一粒盘扣“嘣”一下松开时,那酒客两眼都充血了,血性方刚的粗暴男人,又岂是坐怀稳定的柳下惠?他连喉结都高低滑动起来。
一梦转醒,已是傍晚时分。
邻桌的客人们一口酒没喝下去,直接都喷了出来,瞄到老板娘当着丈夫的面,冲客人解了扣子,个个瞧在眼里是呛咳不止,方寸大乱。
隔壁屋却没半点动静,莫非那婆媳俩还没返来?王妩怜迷惑了一下,忽听屋外头风声高文,一开窗,昂首看看天空,已是乌云压顶!
从厨房小门穿进酒楼,她刚一抬眼儿,就吃惊地看到:丁翎正在酒楼里,冲着一个酒客生机。
小窗儿微启,王妩怜在窗缝里头偷瞄,见他在走廊彼端来回地走,踯躅了好久,始终迈不出那一步,柔嫩寡断,磨磨蹭蹭,末端,竟憋住了烧心的那簇火苗、沉着脸愁闷地往酒楼那头去了。
恁大的雨势,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,看模样,那婆媳俩是被这场雨困在庙里头、或是阻在路上了。
夏季里的暴风雨,来得又疾又猛,才一眨眼,窗外就雷声霹雷,暴雨滂湃而下!
从未曾动粗的他,平生头一回,极是卤莽地拽着她,硬生生将她连拖带拽的,带离了酒楼。
见他端的走了,她不由瞠目结舌、呆了半晌,心中气恼不已:个假和尚,还要去念那一本端庄?
沙哑而性感的声音,呵着滚烫的气味,撩在他颈项,丁翎腾然涨红了脸,霍地站起,非常匆促而镇静,一不谨慎,竟将书案一角搁置的茶盏打翻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