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里的意义,傻子也听得懂!王妩怜自是没法再装傻充愣蒙混下去,她低着头,沉默了半晌,才吭了一声:“……罢了。”本是略微沙哑而性感的嗓音,现在却微微发颤,酸苦自知!
“老太太,您让我大热天的赶路归去,人家如何吃得消?您老谅解谅解,再脱期些日子,等天凉些,我自会归去!”
姐妹两个本就长得极像,这一仿照,更是让酒楼的伴计、厨子先犯起了含混,不知刚才进楼来号召客人的是店主娘子?还是她的姐姐?
因为丁家老母下了禁口令,伴计们不敢主动提这事,也不去戳破王妩怜,酒客们自也无从晓得,全当痴娘今儿表情好,中午穿戴素衫儿,早晨却换了身裙裳,素衫儿衬得她端倪娇憨美丽,藕荷色长裙衬得“她”柔若无骨似的几分娇媚与鲜艳。
这不,老太太那边受了委曲,回过甚来,她就跟妹子抱怨。痴娘夹在两位亲人之间,也老是摆布难堪。
“妹子,这家里,只你一人待我好!”
“是不是老太太又发话了?”这个老不死的,一准儿又逼着痴娘来赶她走。
来酒楼里的客人倒全然未觉,只把王妩怜也当作了痴娘。
王妩怜日日提心吊胆,即便万分谨慎,收起怠惰的习性,偶尔还帮丁家干些力所能及的活,可这日子拖久了,却毕竟不是个事!
正应了那句老话:怕甚么,恰好就来甚么!
王妩怜从妹子手里抢了新衣,扭头就跑,边跑边笑,可高兴了。
以后数日。
“阿姐,我、我……”见姐姐黯然神伤,痴娘内心也不好受,又委实不敢再惹婆婆活力,只得强打着笑容,欣喜道:“姐夫也定是念得紧了,我这眼皮儿一向跳得慌,准是姐夫在怨我还不让你归去呢!阿姐,您还是带着骧儿归去吧!住我这里,哪比得上你自家温馨?今后得空了,再来串门子!如果念着我,就让人捎信来,我、我……我与四郎一道去看望你们!”
莫不是早晨变作妖精了?――客人不经意间打趣儿的话,落在丁翎耳朵里,不由对早晨来的“她”,留意察看了起来,目光时不时飘畴昔。
“婆婆年龄大了,爱唠叨。阿姐可千万别与白叟家计算!”
“妹子,你的这个四郎,大要看起来随和亲善,心机可够深沉的!你可得谨慎着点,这类男人要么不动情,一动情可得天崩地裂!”
有些个客人多瞧了几眼,暗自赞叹:早晨换了身柔媚长裙儿出来的痴娘,清楚是素净之色的裙裳,怎的反叫人瞧出几分傲骨、多少艳色?
说来讲去,也就这么几句话了,干巴巴的,显得屋里的氛围更加难。
痴娘无法摇一点头,倒是涓滴没有介怀,总觉姐姐与她处得更加亲热,倘若连声音也像些,谁还分得清哪个是她,哪个是“她”!
王妩怜偶尔感遭到后背两道炽热的视野投来,待她回身来看,只瞧见丁翎敛容垂目,似老衲入定普通的拨着算盘,算盘珠子那脆脆的声响传在她耳朵里,饶是她留意谛听,也听不出涓滴马脚,当真是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机。
王妩怜极其难地笑笑,口中对付几句,内心却委实不爽:死老太婆,你哪一天对我客气过?我要不把这儿当自个的家,我还能去哪?
“那有甚么打紧的?我们姐妹俩,你的不就是我的,我的不就是你的,哪用得着分那么清楚?这新衣裳先让姐姐我穿一回!”
纸是包不住火的,王妩怜心知:哪怕对痴娘说了真相,妹子能怜悯收留她,但丁家老母不肯呀!妹子毕竟是嫁在了婆家,哪能事事由她做主?丁老太又如此恶感她,一旦谎话被戳穿,一旦丁家人发觉了本相,她与骧儿怕是要再一次被人扫地出门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