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间店主、掌柜、帐房,都是我一人。”丁翎坐在柜台里头,推开算盘,稍稍往椅子上靠了靠,客气地问:“疯少今儿来我这酒楼是沽酒?还是打牙祭?”朝晨上酒楼来的门客未几,小镇上除了那些个酒鬼,平常人家普通都筹措蒸笼,蒸几个馒头,和着稀粥当早餐,极少会来吃酒的。酒楼里的买卖,到了早晨,才算端的热火起来。丁翎猜:这稀客上门来,多数是有别的甚么事。
“来来来,”细细狭长的狐狸眼,笑眯成了一条缝,裂缝里却有寒光凛冽的杀气一闪,胡有为伸手一揽,就将郭老三揽到身边,见了老恋人似的,口气那叫一个热乎,“老三,我们到那头唠嗑唠嗑,好好聊几句。”也不给人挣扎推拒的机遇,这就亲热地勾搭住肩膀,与郭老三“哥俩好”地往无人的那一个角落里走去。
“店主一人管这一大酒馆子,不累?”
“令夫人想必是个妙人!”凤流抚掌而笑,店主点头拥戴:“确是如此!”
丁翎还未答话,就见那层门帘子荡了一下,朋友掀着布帘走出来了,满头大汗的,将榔头及多出的一截铁丝条儿,放回东西箱子里,擦了把汗,直起家来才发明:柜台前多了两位客人,连着丁老弟,统共有三双眼睛齐唰唰盯着他,盯得民气里发毛,他只觉莫名其妙:“如何啦?干吗都盯着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