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痴娘红着脸,内心却喜滋滋的,一想到四郎明日返来,整颗心被那欢畅劲儿溢得满满的,幸运得像要飞起来!
“真是好酒!够劲道!”客人们纷繁竖起大拇指,赞不断口,“丁家媳妇妙技术,就凭这酿酒的独门秘方,夫家的买卖能不畅旺么?丁家四郎真是好福分!”
栉妆台上那么些个金饰盒子,都是痴娘的,她戴不起……
“妹夫送你的?”王妩怜仓猝推拒,“那我不能收!”
“从速清算屋子去!没见痴儿忙着么,你也不晓得帮把手?睡睡睡,一整天都瞧着你在睡懒觉,你婆家如何能忍得下你个懒女人!”
“啊?”痴娘发笑,“吓我一跳,还觉得出了多大的事呢,不就是只镯子么?阿姐如果喜好,拿去便是!”说着,赶快跑到栉妆台前,将那玉镯子拿来,亲手帮姐姐戴上,“这是四郎上回外出经商时,带返来送我的,婆婆许是驰念四郎了……”
晚风徐来,井水泛着幽冷波光,恍惚了月影,微微透出些凉意……
镜子晃了一晃,还是照着她的脸,与痴娘非常类似的容颜,却没有痴娘那么好的命。
“执念?是指你自个对四郎的执念吧?你也别盼着了,你家四郎不就快返来了吗?痴娘这心机,爷儿们哪个不晓啊?哈哈哈哈……”酒客半是嘲弄半是起哄,闹着非让老板娘也来干那一杯。
姻缘天定?王妩怜冲口想说:这是你婆婆科学,拿你当拯救的小福星了!
只是,当她看到痴娘满脸幸运的神采,内心头想说的话,终是忍下了。
丁老太瞪她一眼,数落了一通,才回身缓缓走了出去。
“四郎是孝子!”痴娘坦直得很,对着亲姐姐,更是连内心话都倾诉了出来,“他一向想让娘亲的病好起来,找了很多偏方。厥后,遇了个算命的,说冲喜管用,我婆婆又有些科学,就依着那算命的话,让媒婆找那合适的人,刚好我那八字合上了……四郎说,这就叫姻缘天定!”
“这酒呀,叫执念,也叫痴念,注入琉璃盏或是翡翠杯中,那滋味最是醉人!”痴娘从速让伴计给客人备上几小壶,带归去给家里人也尝尝,口口相传的,也好扬个名头。
小外甥换了身衣衫,一件褂子小裤,拿大人的衣服临时改的尺寸,虽不大称身,却也洁净整齐,显得精力头都好了很多,口袋里还塞满了糖果,骧儿欢畅地绕在她身边,寸步不离,嘴里头“小姨小姨”的叫,更加亲热。
内心头说不出是个啥滋味,她对着镜子里的本身生闷气,却又忍不住的,将手伸了归去,重又拿起那只玉镯子,把玩在手里,更加的爱不释手――得不到的东西,老是最好的!
笑容一僵,王妩怜缓缓摘下玉镯子,放回顾饰盒里,她背对着丁老太,暗骂一句:死老太婆,半截身子都入土了,还舍不得这点产业?抠门,守财奴!
欢笑声回荡在丁家内宅,凤流坐在天井那头,既不晓得饿,也不晓得困,连蚊子都叮不着他,他抬头看看夜空,一弯银钩倒悬。
爹带着年幼的兄妹俩,从北方逃荒来南边,投奔亲戚,到了那村里才晓得亲戚也不在此人间了,爹爹就在村里搭了窝棚卖点小酒,将兄妹两个拉扯大。
“见他做甚么呀?”王妩怜忍不住伸手重弹妹子的额头,“他这一返来,可就得与我抢了你,姐姐夜里找谁交心去?你呀,魂儿都飞到他身上去了吧?瞧那脸红的,啥心机都明显白白写在脸上了,姐姐我还能瞧不出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