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钰终究还是被二叔按着脖子压在衣白苏面前“复诊”了一番,孙五郎叉腰在一旁贱笑:“小郡王看不出来啊,瞧这反应,八成还是雏呢吧!”
大秦的酒实在不好喝,度数都低,还带着浑浊的泥沙味道,非常涩口。饭菜也不算甘旨,只会煮和烤,军队的炊事更是差劲,常常是一缸子水,加面加肉煮了,撒上些盐就是一顿不错的餐饭。
孙五郎正从地上爬起来,看这群匪贼被咳得找不到北,顿时大乐,讽刺道:“一群没见过好东西的土鳖,那酒是那么喝的吗。”
衣白苏实在面皮也算得上薄的,她极轻易害臊,只是大夫这行业,病人偶然候免不了裸背露胸,这么些年倒是风俗了些。现在见朱钰这反应,更加感觉他敬爱,忍不住笑了下,按捺下讽刺两句的企图,接着才道:“小郡王身材不错,伤口规复得很好,比来发痒不要挠,伤口也别沾水,不然留了疤痕可不讨小女人喜好。”
朱心正晓得她的心机,在大秦边陲驰驱的统统中年将领都是这个心机,谁也不讳饰甚么,十年来大师聚在一起,打号召的话都是艹突厥人的祖宗。此次晓得客吉被活捉后,他乐得找不到北,笑起来见牙不见脸,走路都撞树。传闻他的顶头下属,唐猛大将军,阿谁每入夜着脸都不晓得会不会笑的关中壮汉,愣是扭着屁股挥着红绸子跳了一场春闹社!
孙五郎怕这几个匪贼性子的家伙再去找衣白苏,迟误她清净,连半个字都不提。这群可都是没脸没皮的货品啊,嘴馋的时候连将军的酒都敢偷的!
衣白苏似是已经听到了风声,这般听到他确认,透暴露一脸神驰:“客吉可汗投降了啊,当年他和西日赞普,逼迫陛下订立长桥之盟的时候,多么的放肆,终究还是投降了……回长安如有机遇,愿看一眼客吉可汗,唾面辱之。”她仿佛堕入回想以后,半晌回过神来,“他被抓了,那西日赞普呢?”
朱心正作势假踹了他一脚:“当都跟你似得把花楼当自个家了。”
炒菜没有油,就拿肥肉炼油。没有辣椒没滋味,便用蜀椒代替,西北的羊肉新奇好吃,爆炒羊肉更是滋味一绝,固然调料太少,滋味有些不敷,但是想来孙五郎不会抉剔——看模样应当是没抉剔,她酒还没蒸好,他就狼吞虎咽地快把下酒菜快吃光了。
两大壶酒才蒸出来的一小壶酒,哪有这么喝的。
“呜呜,肉也好吃,跟这肉一比,平常吃的就是屎啊。”另一个则嘴里塞满羊肉,鼓鼓囊囊地说道。
只是年青人多数不晓得这些,像是衣白苏这年纪的其他孩子,长桥之盟的时候他们都才六七岁,不记得甚么事情。乃至现在对客吉可汗被活捉的动静也没多大动容,反是口口相传众初级将领的失态,当作笑柄说给人听,他们最高兴的只是战事结束,能够回家了。
“下一个就是他。”
孙五郎还是在套近乎,他是个话唠,有的没得说一大通。衣白苏表情甚好,笑眯眯地听着。而后她问道:“明天丧事临门,该当道贺,我去蒸些酒来,可赏光同业?”
即便是医女,但是在朱心正眼里,也只是个不幸的孤女,女孩子家家跟着军队颠沛流浪实在是不像话,即便在太病院不得重用,固然屈才,却也安稳啊。
衣白苏很快收了手,朱钰立即满脸屈辱地去裹了外袍,活像一受欺侮的小媳妇。
当天傍晚。
他不对劲倒好,一对劲就犯了公愤,众副将一拥而上,差点连他裤子都给扒了。网罗出来香味的来源,竟是半壶剩酒,四个副将一人才勉强能分得一口,另有一荷叶凉透的羊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