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也是美意的呀。
这声“师伯”,比“二女人”来得让含钏放心。
是此行贤人下派的吗?
余则成大人,人固然走了,江湖上却一向传播着他的传说。
出发的时候都放了迷魂阵,惊骇别有用心的人跟踪刺探...
电光火石之间,曹醒恍然大悟,咬牙切齿地看向低低的墙。
“...您别不信,那位舍弃都城官衔、府邸的余大人,本来落第了很多次,就是吃了这盒‘绿豆糕’才上的二甲榜。都是读书人,现在人家已在千里边疆以外,吹风露宿,酬谢家国。吾等却连为民请命、为君谋全的门槛都未摸到。实在惭也!愧也!”
是徐慨。
一顿饯行饭吃完,薛老夫人帮着曹醒检察出行行囊,就小小两捆。
曹醒乐呵呵点点头,再一想,梗了脖子,眯了眯眼――就算他日日硬灌!生吞!他也不成能便宜了隔壁阿谁徐老四!
含钏仰了抬头,向他悄悄点头。
一捆装衣裳,一捆装匕首、小刀、火石、麻绳...
你一小我吃不了,就分一点给别人呀!
含钏埋头闷了闷。
既然明儿个就要去北疆了,今儿个总得整上一桌不错的菜式,算是饯行。
含钏想了想,再加了一大捆排肉和果脯、果干出来,不放心肠再三交代,“...用饭要好好吃,跟着北疆人吃牛肉、烤物很轻易上火,没事儿泡泡我配的茶汤,吃吃蔬果,必然记很多喝水。再忙再累,也得记得歇息好,坐马车时就抓紧闭眼养神,千万别硬绷。朝廷有千千万万个官吏,而曹家只要你这么一个儿子,祖母只要你一个孙儿,我也只要你这么一个哥哥。”
若她今后把“绿豆糕”做大做强了,必然在食盒刻上余大人的音容笑容,以酬谢余大人“活招牌”的恩典。
傍晚时分,曹府炊烟袅袅,含钏可贵没去“时鲜”镇宅,而是留在了家里,守在大厨房,监督指导秋笋制菜。
本是定的第二日一早出发解缆,可打更的刚过,便听巷口马蹄奔驰,跟着便有门房来通禀,说是请曹同知上马出发。
曹醒也换了一身黑衣裳,带上黑檐帽,翻身上马。
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含钏直觉徐慨有事瞒她。
他还是本日与尚探花通了口径,才模糊约约内心有谱儿来着。
昔日她们西厢,不吃大厨房的饭菜,都是吃的西厢小厨房的吃食。
薛老夫人话头一断,想了想,抬高声音,“四皇子身边跟着的侍卫,技艺也不俗,不像是寂寂知名之辈。”
含钏抹了抹脑门的汗。
薛老夫人好似听到了含钏的疑问,轻声再道,“那两个侍卫一向跟在四皇子身边,像是死士,不像是官家此次指派下来的人手。”
含钏默了默,将腌得脆生生的跳水萝卜白菜装进了粗瓷大罐里,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油纸,特地写上了腌制的光阴,又清算了十来包各色的干茶包,一包一种服从,有降火下热的莲子银钱草,有除湿清火的珍珠薏米茶,另有些爽口的香茅斑斓叶。
没一会儿,狭小的胡同变得空落落的,被风带起的灯笼左晃右晃。
含钏的疑虑跟着徐慨一行人远行垂垂淡去,自家哥哥与自家隔壁邻居一走,春闱便开了幕,客岁秋闱“时鲜”卖得特别好的状元绿豆糕重出江湖,只是现在捧哏的冯夫人远去甘肃,就算有客岁的落第墨客背书,状元绿豆糕的销量也远不如前,嗯,乃至也没被炒到十两银子一盒的高价了...
......
含钏有些惊奇。
隔壁那厮,怕是没听到过含钏这么知心的叮嘱吧?
这就说得很熨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