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钏收回击,掌心的那颗雪没一会儿就化成了水,昂首望着徐慨笑了笑。
含钏打了个呵欠,换了麻衣麻裤披上大袄子预备躺床上安息时,门口“哐哐哐”三声,悄悄的。
长得再标致,也不能半夜敲女人的门呀!
含钏抿唇笑起来,笑着探出身子去拂弄正在往下坠的雪,落在掌内心冰冰冷凉的。
含钏探出头问,“有要紧的事儿吗?”
小双儿有点恼。
不晓得写甚么。
徐慨也提了一盏红彤彤的灯笼,映照着他红彤彤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。
打更的,在巷角过了一次。
这个夏季的第一场雪呢!
含钏笑着递给他一个镂空雕花汤婆子。
此生,纵是她没福分嫁到秦王府,她拼了这条命,也要禁止张氏再次嫁给徐慨――一言分歧就要性命的妻室,可太吓人了...
含钏抬头看徐慨,笑了笑,“那是在你眼里。在女使和寺人的眼里,掖庭的夏季是最难过的。雪积得厚厚的,断根雪障的寺人只会拿盐将主子们要走的那条道清理洁净,常常有人在小道上摔交,如果摔到肉还好,如果摔到了骨头,就把他迁到宫人斜里,养得好就做洒扫这些个粗活,养不好当场埋了。”
就晓得,她会喜好。
一开口,这才发觉浑身都是酒气,惊骇熏到小女人,徐慨一边走一边解释,“...山东过来的布政使,能喝!上桌先是一人三盅酒,饶是李三阳帮我顶了不长幼,也够喝一壶的了!还是喝的新酒,新刀子太烈了,一咽下去,嗓子直冒热气儿!”
瞬时,有股穿堂风来袭。
小双儿舒出一口气,没等这口气吐均匀,又吊起一颗心,轻咳道,“掌柜的睡了,您...您别处去吧!”
更不晓得,写了寄到那里去。
四四方方的天井中,正有大朵大朵的雪花粒儿抢先恐后地往下坠,地上已然铺了一层薄薄的雪绒。
含钏心口一颤,手上一抖,目不转睛地盯住徐慨。
含钏笑起来,“你不冷吗!”
徐慨顺手脱下肩头的大氅,将含钏纤藐小小的身躯全数裹了出来,沉声开了口,“...当初将你签书画押卖到掖庭的那对伉俪找到了。”
徐慨让她衣食充足,让她摆脱了朝不保夕的日子,过上了安稳安闲的糊口――在张氏还没嫁进秦王府,他还活着时...
因为她经历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