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钏想了想,将木匣子从坑里挖出来翻开看了看,还好还好,里头的东西都还在。
可现在真要分开,含钏内心有点惊骇。
含钏刚拐过拐角,便被人猛的往里一拖,腰间抵了个冰冷凉的东西。
锅子是白爷爷亲身给调的,放了葱白、枸杞、红枣和盐。羊肉片儿是常徒弟给刮的,切得薄薄的,粉嫩白净,红白清楚。
含钏蹙眉问阿蝉,“...我们桌上的小水壶,口儿是对着窗口放的吗?”
阿蝉也没睡着,立即低声应,“唉,如何了?”
含钏干脆将金簪子揣进内兜里,免得肇事儿。
吃辣的不吃辣的,吃重口的吃平淡的,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。
本来,她真的要分开这里了。
后日就要出宫。
在内膳房,在秦王府,在姑苏城...
含钏语声哽咽。
如果赏的真金白银,倒是能给白四喜他爹去太病院换几支人参,可这明晃晃的金簪打着人眼睛,含钏只好收进了小匣子里,内心揣摩着等出了宫就去换了钱给白大哥送去。
主子赏的东西不敢辞,更不敢转出去。
含钏一眨眼,眼泪便被薄薄的棉絮吸洁净了。
阿蝉倚在门框边嗑瓜子,瞧着这金簪笑得眼睛缝儿都眯不见了,“...等出宫了,你就把金簪子给换成钱,你没爹没娘,得先给本身购置个斗室子,大点儿小点儿都成,得先有个落脚的处所!”
看屋子里的陈列,总感受像是被人动过。
受好评的场景是,贤人正巧去长乐宫看顾淑妃,正巧赶上饭点儿,正巧将一盅文思豆腐吃完,并赞了一句,“鲜香浓烈,膳房的技术倒是有长进。”
出宫后,还能常见到白爷爷,可阿蝉却...没法再见...起码要等十年了。
清算着小匣子,含钏垂垂有实在感了。
这个时候,掖庭里,人未几。
入宫这些年,含钏没攒下多少东西。
晚膳过了,白爷爷呼喊着内膳房的人购置了一顿涮羊肉,给含钏饯行。
小小的一支,不沉手,是空心的,拿来赐给下人最好。
那么想分开宫闱,苦心追求,一门心机顺从着这个处所。这里藏着含钏最不堪的影象,这里粗糙破败、整天辛苦,这里每时每刻都让民气里悬吊吊的,这里命是攥在别人手里的。
午歇回耳房,含钏翻了翻床板,总感觉哪儿不对。
含钏叩首谢了恩,想了想清算了本身的私藏托送赏的公公带到长乐宫,是一匣子鱼胶,晒得干干的,上宽下窄,黄澄澄地透明状,整整齐齐地排成两排四列,统共八只。
素锦帮她的忙,却不是一盒鱼胶就能还清的。
阿蝉...伴随了她好多好多年啊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