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钏蹙眉想了想，确切，确切...梦里没传闻宗室女和亲的动静。
薛老夫人手掌轻抚桌案，堕入沉思，似是自问自答，“当今圣上如果成心许宗室女和亲，走固安郡主的老路，又岂会暗中调派两个年长的皇子和朝中年青得用的臣子远赴北疆？当今圣上自即位来，励精图治，北平鞑子，南定倭寇，你看他后宫诸妃，除却龚皇后与曲贵妃，均是出身清流，乃至贫微的良家子，便可知，当今圣上，绝非依靠于女人行事的君王。”
“只可惜，现在我们进京入仕，连报个仇都要迂回委宛。”老太太叹了叹，“在哪处山头唱哪首山歌吧――就照我们小含钏说的做。”
薛老夫人眯了眯眼，手撑在桌角上，“你哥哥一行要想安然到达北疆，晃过朝中与北疆的眼睛，就要有一个东西挡在他们跟前...只要放出充足多的烟雾弹，才会混合视听，保障你哥哥一行达成目标、安然返来。”
“只要千年做贼的，没有千年防贼的。”
说完这番话，薛老夫人向后靠了靠，涓滴看不出微醺的模样，敞亮油灯下老太太看起来非常复苏，指节有一搭无一搭地敲着桌案，“...阿谁张氏，不会去和亲。”
马蹄儿踢踏踢踏地响。
薛老夫人悄悄点头，伸手拍了拍含钏的脑门，在油灯下老太太笑得很慈爱，“张霁娘如此放肆，竟敢凌辱我漕帮大蜜斯，若照漕帮畴前的端方，一早派出死士杀上张家，取她满门首级。”
含钏抬了昂首。
仇敌慌不择路，自顾不暇之时。
薛老夫人陪着北国公夫人喝了两盅酒，眯着眼略有微醺，含钏搀着小老太太上了马车。
薛老夫人抬开端，当真谛视着含钏，目光和顺地表示她说下去。
薛老夫人说得很笃定，“先皇或许会让女子远嫁，以安定江山――当初的固安郡主就是如许嫁出去的。”老太太摇了点头，“当今圣上，不会。”
贤人既然假借疏浚漕运、安定倭寇一事将他们派出，那必然是不想让北疆与朝堂、乃至远在边疆的西北军晓得他的实在企图，既如此，那放出和亲平乱的风声，或许当真是对曹醒与徐慨一行最好的庇护。
送高贵的、有特别代价的东西，就显得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