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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受,想哭。
可她还是想向天再嚎五百年。
闻道有前后,术业有专攻,她写不了就是写不了嘛...若真写得了,谁不想写呢...
在看到一字排开的姑姑时,含钏没有生起应有的警戒,在薛老夫人说要在曹家建女学时,含钏仍旧没有生起应有的警悟...在看到郑姑姑排得满满铛铛课程表的时候,含钏有点懵。
“一百张,谁写得完啊!”
含钏眼泪汪汪。
小双儿咧着个嘴哭出声,“让崔二别写太工致,他跟嘚瑟炫技似的!一张比一张写得好!另有阿蝉!字儿比您的还丢脸!现在可好了!我手也被打了,想帮帮手更不能了!”
而照含钏这手字,她估计是软骨。
说实在话,含钏不惊骇学习,更不怕刻苦。
可想想小老太太喜气洋洋那张脸,叹了口气,温驯温和地点点头。
还得是功劳世家的当家主母。
小双儿也哭,双手也包着白纱布——帮大蜜斯作弊,薛老夫人赏了二十个手板子,毫不姑息。
含钏再昂首抹了把眼泪。
小双儿看含钏打手板也想哭,第二天就拿着纸偷偷摸摸运出去,又偷偷摸摸送返来,悄咪咪地在含钏耳边咬,“...崔二写了三十张,阿蝉姐姐写了十张,拉提阿谁不成器的,鬼画桃符似的!要他有甚么用!”
含钏瘪瘪嘴,眼角包了泪。
现在再看看含钏,样貌和身量都伸开了,许是出宫后日子舒畅又顺心,眉宇间透着一股纯然浑厚的本性——在宫里长大的孩子,瞧着纯良的,可真不是大多数。
“姑姑我好好教,钏儿你好好学,我们既是有缘分再做师徒,就不要孤负这等缘分。”郑姑姑想起当初在掖庭时,小小的含钏靠着小小的阿蝉,当时候含钏还没长成现在这般娇美灵气的样貌,两个猫儿一样的黄毛丫头瘦肥胖弱的,显得两只眼睛又大又圆,叫她们起来答复题目,又像是受了惊的小雀儿...
就冲这一点就挺可贵的。
第一天,含钏搏命拼活磨了八十七张,第二天喜获十五个手板子,打得她思疑人生——都十六岁了,放贫苦人家,她都是孩子娘了,如何现在她还因为没完胜利课被先生打手板?
窗框又是一声响。
含钏识字,也会写字。
含钏的手指艰巨地挺在了密密麻麻的笔迹中小小一条缝儿上,昂首眼巴巴地望着郑姑姑,“只要一刻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