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她的父亲是曹家家主,是将天下漕帮归顺整合的第一人,是江淮船埠上响铛铛、说一不二的人物。
含钏不想揭开老太太早已干枯的血痂,暴露鲜红狰狞的血肉。
含钏点点头,表示余氏说下去。
含钏晓得本身说对了,眸光紧紧谛视着她。
余氏重重眨眼,蜡烛光晕下含钏的脸,终究和曹十月的脸,不再重合了。
余氏仓猝再道,“更何况!你哥哥和老太太是多么夺目的人!如果五爷在沉盐事件中留下了半分蛛丝马迹,我们一家人如何还活获得现在!”
因为她有个好爹,因为她有个好娘。
“你在哪儿?”
因为她的母亲是江淮薛家的嫡长女,薛氏历代皇商,为朝廷供奉丝绸,家学赅博,源远流长。
余氏赶快点头,“不不不!五爷绝对没有把持沉盐事件!你信我!你且信我!沉盐事件太大了!几近将漕帮十年内的收益全都要赔出来!五爷姓曹,他满心都是曹家的好处!又如何能设想如许大的一出局,让漕帮堕入岌岌可危的地步呢!”
“送含宝回江淮...给她找一个好夫婿...别让她嫁到有钱人家,就嫁到浅显人家去...安然顺利平生便可...”
曹十月很顾恤她,常常把她带在身边,让她躲开那些牙尖嘴利的攻讦。
她惊骇地抬头看着含钏,像看一个来自悠远之处的神明。
谁买的盐?
十年里,从未曾间断的梦魇!
“如此一来,月娘与华生才一起向北,从山东行往通州...就在那条路上,马车翻下绝壁...”
月娘!
含钏未曾问过薛老夫人这些旧事。
烛台闪现出忽明忽暗的微光,光晕恰好覆盖在含钏的面庞上,风吹烛心,亮光昏黄氤氲地将含钏的面庞恍惚得似曾了解。
是朝廷...
余氏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庞大的寒噤,忍住周身狠恶的疼痛,瑟缩成一团――曹十月,待她一贯挺好的...她爹是落魄秀才,娘是船埠船老迈的女儿,嫁给曹五时,曹五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曹家庶子所出,老太太是当家人,看在她识字、会算账、家里有人读书的份上,替曹五聘了她...饶是如此,她也是曹家妯娌里娘家家底最弱的、最轻易受欺负的阿谁媳妇儿...
对薛老夫人而言,这些事情是她再也不想触及的伤疤。
三个题目,对余氏而言,如当头棒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