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棂外，小厮一桶冷水泼到了余氏头上。
是有关的吧？
沉盐事件...
如果含钏明天没有看破紫砂盖子之谜，那陆管事将每日加大剂量吧？会将老太太毒发之日节制在旬日以内吧？待老太太俄然毒发身亡，曹家内宅群龙无首，余氏必当站出来主持大局，到时与虎视眈眈地等候在不远处的那位小叔叔里应外合，攻破曹家防备，拿到漕帮掌事大权，不过是顺理成章之事。
“卖掉她！”
又要流落在外...
含钏浑身一抖，艰巨地移过视野，看到天井里余氏那摊肉强撑着坐了起来，看到堂下的曹含宝哭得梨花带雨，平日白净的脸庞像卡白得透了然普通。
薛老夫人恍然抬了眼睛，对上了含钏体贴的眼神。
薛老夫人本想起家把童嬷嬷扶起来，却俄然听到了后话。
童嬷嬷顺势反手将含钏紧紧抓住，眼泪鼻涕一把蹭在了含钏的衣裙上，哭得撕心裂肺，可谓是闻者落泪，“大蜜斯！大蜜斯唉！因奴的忽视，您差点又要流落在外！奴对不住月当家的，对不住姑爷！对不住您！对不住老太太！”
童嬷嬷额角、头皮、手掌心全都是汗。
乃至近在天涯的含钏，都需求屏气凝神，将耳朵凑到薛老夫人嘴边才勉强听清。
迷蒙一片，草木畅旺得似有半人高，她的视角很低，像是躺在草丛中，面前雾蒙蒙一片，好似有一层纱将远景尽数遮住，她只能尽力睁大眼睛，透过那层白纱与草笼，看到两个模糊约约的人影...
童嬷嬷恨得冲上去，一只手揪住曹含宝的头发，将头生生向后仰，一只手“刷刷刷”几个大巴掌，打得曹含宝面前金星四溅！
“祖母，甚么不对？”含钏转头看了看低泣着斜跪在地上的曹含宝，抬高声音，“是本日之事不对吗？祖母...现在人赃俱获，不管是犯案的动机，还是作案的伎俩，还是正犯与从犯的干系，我们都问清楚了...您....”
“那两个是活不成了，这个小的...后患无穷...”
含钏心头像有一块巨石猛地撞击到了脆弱的心房，她顺着薛老夫人的目光看向曹含宝，脑筋里一片空缺，俄然空缺间呈现了一些琐细的字眼和声音。
含钏稳住心神，抬起下颌，声音降落发问，“让我猜猜，你爹到哪儿了？天津卫？秦皇岛？还是通州？亦庄？”
童嬷嬷悲从心来，半跪着抱着含钏哭得不能自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