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客们摆摆手,笑着散了,有的在摊口和含钏说着话,“明儿个几时来?”
“嗬!咱还排着队呢!”
现在吹的是南风,南边围观的人们鼻头微微动,清楚地嗅到一股奇特的肉香。
第二日一早,还真有前一天没吃上的门客等在摊儿前,对劲洋洋地递上八文钱,“给爷来个饼!”
卖米团子的、花糕的、豆汁儿的、焦圈儿的...都是日日可见的熟面孔。
纸但是读书人的东西!
“上朝的上学的走了,咱做买卖还等着吃早餐呢!”
一小我说好,轻易,一群人说好,却不易。
见人吃得好,便有围观的人也来买,买的人多了,摊位披收回的香气便更加诱人,引得轿撵里的勋贵官宦也差了奴婢来买――趁早路上有口吃的垫肚子不易,有口热的垫肚子更不易,有口特别好吃的热食,那就是不易中的不易,难上加难了。
饼皮薄脆丰润,肉馅筋道弹滑,更妙的是,馅料里稠浊荸荠、藕丁、板栗的小小颗粒,荸荠清甜、藕丁爽利、板栗苦涩,和充满了油脂香气的肉馅搭配在一起,除了香与鲜,他再吃不出任何味道!
墨客瞪大眼睛,这...这也太好吃了!
好吃!
饼子里肉馅丰盈的汁水从轻浮如纸的面皮儿上溢出,刹时被面皮重新接收归去,被咬开后的肉饼更香了!
大师伙都说好的东西,那可真是好东西!
鳞次栉比的游摊从宽街自西向东,越来越麋集。
美人儿笑答,“荸荠肉馅饼,八文一个。”
宽街上,行车的徒弟、上朝的官宦、读书的廪生、当差的小吏尽数在人行走巷擦肩而过,器宇轩昂的马车、简朴朴实的驴车、漆面红顶的肩舆在中间的车道上有序进步。
不对,算特别贵的。
墨客也不走,就在摊儿前咬了一口。
饼子被送到了面前。
八文一个...在游摊儿里算贵的。
他情愿为这口花八两银子!
围观的世人,瞥见这墨客眼睛蓦地发光,一口还没嚼烂便从速第二口、第三口!
美人儿再笑,“民以食为天,正报酬何守江山?不过是为百姓有口好吃的。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,读书人用纸方能书华章,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?”
馅料拌得特别好,又香又润!
“寅时过来,卖一百个饼便收摊!”含钏清算着,应道。
肉馅儿多汁且不腻,饼皮酥脆却不油!
墨客不过五口,处理掉了一个肉馅饼,还想再买,却见那美人儿捧了一碗冒着热气儿的豆浆递到面前,豆浆用瓷碗装,白白净净的,“晨鼓快响了,郎君吃得快别噎着,喝口豆浆顺顺胃吧。”再知心肠加了句,“您放心喝,豆浆是送的,不要钱。”
含钏笑眯眯地把空盆举过甚顶,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!饼皮和馅儿都没了,就还剩了点豆浆,要不儿给诸位爷盛上,给您解个口渴?”
咬在嘴里,先是酥脆的饼皮儿,紧跟着肉馅的汁水像葡萄一样入口爆开!
“等了一刻了!让我走!?”
墨客乖乖奉上银钱。
行列里闹闹嚷嚷的。
铁裆上冒起诱人的白烟,有扛不住饿,生咽着口水的墨客问价,“小娘子,这是煎的甚么饼子?”
墨客接过豆浆一口喝干,哎哟!豆浆也好喝!稠密的黄豆味,却涓滴不见豆类的腥气,点的黄沙糖也恰到好处,非常解饼子的油腻!
墨客看了眼麻纸袋,“哎哟”一声,“您拿纸来包饼,可真金贵!”
含钏不说好,也不说不好,福了个礼,笑盈盈,“儿便候着客长光临。”
美人儿笑得让人舒畅。
八文钱一个的饼子,待他吃完,定在国子监好好吹一番――花八百两银子在留仙居吃喝一顿不算啥,花八文钱买了个饼子吃,这才是希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