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摊儿聚在车道与走巷边沿,两端买卖都想做。
真好吃!
美人儿笑答,“荸荠肉馅饼,八文一个。”
饼皮薄脆丰润,肉馅筋道弹滑,更妙的是,馅料里稠浊荸荠、藕丁、板栗的小小颗粒,荸荠清甜、藕丁爽利、板栗苦涩,和充满了油脂香气的肉馅搭配在一起,除了香与鲜,他再吃不出任何味道!
卖米团子的、花糕的、豆汁儿的、焦圈儿的...都是日日可见的熟面孔。
墨客看了眼麻纸袋,“哎哟”一声,“您拿纸来包饼,可真金贵!”
含钏不说好,也不说不好,福了个礼,笑盈盈,“儿便候着客长光临。”
第二日一早,还真有前一天没吃上的门客等在摊儿前,对劲洋洋地递上八文钱,“给爷来个饼!”
“多做点儿吧。你看看本日等着的爷们儿,没吃上这口,明儿个还得来。”
铁裆上冒起诱人的白烟,有扛不住饿,生咽着口水的墨客问价,“小娘子,这是煎的甚么饼子?”
含钏笑眯眯地把空盆举过甚顶,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!饼皮和馅儿都没了,就还剩了点豆浆,要不儿给诸位爷盛上,给您解个口渴?”
说着便当落地给饼子翻了个面,待煎黄煎熟后,用竹夹子夹起,装进备好的麻纸袋里,递了上去。
馅料拌得特别好,又香又润!
围观的世人,瞥见这墨客眼睛蓦地发光,一口还没嚼烂便从速第二口、第三口!
墨客乖乖奉上银钱。
仲秋初冬,天儿亮得更加晚了。
“上朝的上学的走了,咱做买卖还等着吃早餐呢!”
墨客不过五口,处理掉了一个肉馅饼,还想再买,却见那美人儿捧了一碗冒着热气儿的豆浆递到面前,豆浆用瓷碗装,白白净净的,“晨鼓快响了,郎君吃得快别噎着,喝口豆浆顺顺胃吧。”再知心肠加了句,“您放心喝,豆浆是送的,不要钱。”
吃客们摆摆手,笑着散了,有的在摊口和含钏说着话,“明儿个几时来?”
见人吃得好,便有围观的人也来买,买的人多了,摊位披收回的香气便更加诱人,引得轿撵里的勋贵官宦也差了奴婢来买――趁早路上有口吃的垫肚子不易,有口热的垫肚子更不易,有口特别好吃的热食,那就是不易中的不易,难上加难了。
行列里闹闹嚷嚷的。
不一会儿,摊位前排了长长一列。
大师伙都说好的东西,那可真是好东西!
热油“滋滋”作响,一会儿便飘散出充分的油脂香。
美人儿跟前还架起两层小竹篓,上面一色小巧的粗白瓷碗,上面两个个大大的粗瓷碗,全都盖上了洁净洁白的薄纱。
鳞次栉比的游摊从宽街自西向东,越来越麋集。
国子监要进学了!
饼子里肉馅丰盈的汁水从轻浮如纸的面皮儿上溢出,刹时被面皮重新接收归去,被咬开后的肉饼更香了!
肉馅儿多汁且不腻,饼皮酥脆却不油!
含钏笑得眼睛眯成两道新月,“今儿个的饼,十文钱。”
晨鼓快响了!
“嗬!咱还排着队呢!”
晨鼓敲响,天涯尽处的鱼肚白倾斜到大半个填空,含钏一把扯下摊位名号,清算起铁裆瓷碗,笑着向还排着队的人们躬身道歉,“诸位客长,明儿想吃,还请趁早!获咎,获咎了!”
墨客瞪大眼睛,这...这也太好吃了!
咬在嘴里,先是酥脆的饼皮儿,紧跟着肉馅的汁水像葡萄一样入口爆开!
宽街上,行车的徒弟、上朝的官宦、读书的廪生、当差的小吏尽数在人行走巷擦肩而过,器宇轩昂的马车、简朴朴实的驴车、漆面红顶的肩舆在中间的车道上有序进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