汀月抱怨道:“这么古怪,他若表情不好,难不成还得蜜斯哄他高兴才肯修?”
“在上郡,肤施县。”
高阳恭见她如此,深吸了一口气,继而道:“肤施乃是上郡的郡治地点,你到了肤施,只需找到郡衙,郡衙往南有个路口,从路口往西,第三户就是那家玉匠铺子,你如果不记得路,也可探听探听,那位玉匠师父叫薛炉,在本地很有盛名,不过此人有些古怪,你找他修补玉器,并非有钱便能行得通,得看贰表情吵嘴。”
只是他家公子,到底是何许人也……她到底误了谁的事……
高阳恭大惊,仓猝回道:“父亲,千万不成!孩儿照做,孩儿照做就是了!”
家奴道:“这么晚了,我家公子早就歇下了,有甚么事你明天再来吧。”
“倘如果嬴家的人迟误了你成大事,那为父便替你扫了这块绊脚石!”
姜妙之道:“我等不得了!”
“孙毕?”姜妙之微微一愣,那张脸她是没看到,孙毕长甚么模样,她也不清楚,她只晓得,孙毕已经死了。
姜妙之道:“是急事,劳烦你通报一声。”
“孙毕!”汀奴呼道。
高阳恭想了想,道:“修补玉佩,咸阳倒是有一家玉匠铺子,就在城西,雅舍你晓得的,阿谁玉匠铺子,就在雅舍前面,你走北街,直奔西去,走到路绝顶,就看到那家铺子了。”
破镜重圆固然完整,却始终不完美,换作是玉,也是一样的事理,姜妙之天然明白,可她一贯刚强,既已故意修补玉佩,天然要做到。
说罢便挥剑,眼看着就要下此毒手,姜妙之躲也躲不得,伸直在冰冷的地上,却惊闻刀剑相撞之声,而后便听到汀奴的声音。
姜妙之道:“我要见高阳恭,我找他有事。”
汀奴淡淡一笑,这便去唤醒汀月,一同回府。
姜妙之惶恐,正想躲出来,这时马车顶却蓦地飞下来一个黑衣人,伸手抓住她的肩头,硬是将她拎着出了马车,而后扔在地上,旋即挥剑指着姜妙之,道:“红颜多祸水,你误我家公子,我自留不得你,淳于女人,对不住了!”
出声严厉,又显冰冷。
高阳恭愣住,“就为这事儿,你特地跑到我这儿来?还把我吵醒。”
姜妙之被她吓住,这大半夜的,汀月如何跟见鬼了似的。
高阳恭惶恐,敷衍道:“回寄父,孩儿也是本日才得知,正想知会父亲,没想到父亲已经晓得了。”
汀奴闻言顿时怔住,刚才冲动不复,唯独剩下一丝黯然之色,皱着眉望着地上被劈成两半的黑布,痴笑一声,道:“是啊,他早就不在了,是我看错了……”
她说罢便超出汀月,快步走出府,汀月见势赶紧跟上,呼道:“诶,蜜斯,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?”
“哼!”赵高拂袖,怒道:“我看你,清楚没有把为父的话记在内心,整日只顾着同嬴家的人打情骂俏,何曾探查过公子衍的下落!”
姜妙之顿时黑脸,斥道:“既是技术不好,你何故要同我说!”
姜妙之未语,汀奴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来,言道:“蜜斯至今未归,慎姨娘担忧蜜斯,便命婢子出来找找,没想到竟碰到蜜斯被人刺杀,是婢子来迟,叫蜜斯吃惊了。”
姜妙之顿了顿,未语,肤施乃是上郡的郡治地点,便是后代的SD县在SX北部,YL市东南部,离咸阳确切很远,汀月说得没错,以当代掉队的交通,要从咸阳去往肤施,的的确确要好几日的车程。
姜衍送姜妙之回到淳于家,目送她进了府便折回身走了,姜妙之往汀园去的这一起都未曾言语,只是望动手中的两截碎玉,时不时轻叹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