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跪在地上,皆低着头,待听到那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愈渐近了,便齐声道:“臣等,叩见陛下圣驾。”
丞相夫人轻斥:“长浮,不成无礼!”
果然是朋友路窄,恰好又是再这等场合,她这是逃也逃不了,躲又躲不得了。
丞相夫人听言颇是愠怒,倒是敢怒不敢言,只在心中骂道:甚么齐享内室之乐,不过是你赵高恭维阿谀的手腕罢了!你若要凑趣献媚,何必奉上旁人!
秦始皇听言,仍捋着髯毛,色眯眯的盯着姜妙之看。
赵高恭维道:“淳于女人未免过分谦善,果然不愧是当世大儒淳于越之女,还真有几分淳于仆射身上那股子傲劲儿。”
赵高闻言赶紧奉承笑道:“陛下言重了,此事当凭小公子志愿。”
李斯听言神采阴沉,正要说甚么,却闻秦始皇畅怀大笑,奖饰道:“能言善辩,不愧是淳于越之女,只可惜,恰好是个女儿身,你若为男儿,定堪比甘罗之才,朕也可命你为扶苏伴读。”
姜妙之再看向公子胡亥右手边,站的是一个内侍打扮的人,他微微躬身,头也微微低着,看不清脸,却也看得出来,此人约莫也是五旬的年事。
秦始皇抬手捋捋胡旭,打量着姜妙之,未语。
姜妙之倍感不安,听秦始皇的意义,如何有种色心大起的感受,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
她这般自报家门,为的是证明本身并非宋国宗室后嗣,可那又如何,她随身戴着那块玉佩,即便不是宋国宗室后嗣,在赵高看来,也必然与公子衍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,本日这是非,她是躲不过了,更何况,她与公子衍交清匪浅,这又是板上钉钉的事!
秦始皇闻言,饶有兴趣的考虑道:“淳于越的女儿,那可都是倾城之姿,你,抬开端来。”
这话听得姜妙之内心头有些发麻,是以头愈发低了些,回道:“赵府令过奖了,妙之所述,皆为失实,并未谦善。”
世人回席,秦始皇仅是过来吃了几杯酒,这便要走,李斯因而又带世人至府门前膜拜相送。
姜妙之道:“陛下谈笑了,妙之不过一介女流之辈,自小读过些书,刚才也不过是在陛下跟前矫饰矫饰文才,如何能与甘罗相提并论。”
“诺。”(未完待续。)
“诺。”
赵高转向秦始皇,拱手道:“陛下,臣闻尧有二女,长曰娥皇,次曰女英,悉嫁帝舜,现在陛下功过五帝,地广三皇,德行不下于帝舜,也当有此美事。陛下已娶了淳于夫人,不如也将淳于女人归入宫中,如此,既可让她们姊妹二人相聚甚欢,也可与陛下齐享内室之乐。”
姜妙之望着他,不由自主面露惶恐之色,这不是……不是为抢结绿之玉两次欲取她性命的阿谁寺人么!刚才公子胡亥唤他赵府令,他是赵高!
这时姜妙之见公子胡亥巡查一眼世人,而后扯了扯身边那内侍的衣袖,道:“赵府令,为何不见我荷华姐姐?”
李长浮在旁听了,大抵已猜出了秦始皇的心机,她一贯不肯姜妙之进门,便道:“既是陛下要你昂首,那你便昂首,人都说淳于仆射家的女人个个儿都生得仙颜,陛下也不过是想看看,你到底生得如何一张倾城之姿。”
秦始皇又朗声大笑,道:“好好好,这大喜的日子,都别站着了,该吃酒的吃酒,该敬酒的敬酒,都回席上吧。”
姜妙之深感不安,当即低下头,本日公然有不测之事,高阳恭叮咛得没错,可他又如何晓得赵高会来,就算如此,他又安知她与赵高有此曲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