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淳于越收留我们母女十几载,这已是大恩,我又如何好再连累他,此事如果抖暴露来,不但妙之必死无疑,淳于越怕是也要落得个包庇之罪,到时我又如何心安!”
说罢便夺门而出,汀月在门外侯着,天然是甚么都听到了,见她肝火冲冲的出来,当即迎上去,略带摸索的唤:“蜜斯……”她觉得,蜜斯当真要去把慎姨娘供出来……
她戴着那支步摇,步摇上的的确确少了一片铜叶子,姜妙之仍面无神采,挣开手示出那片铜叶子,道:“这是你的?”
“是你杀了朱池?”
“你昨晚去过池园?”
汀月微愣,想了想道:“故乡仿佛是商丘的,很小的时候因为家里太穷,被家里人卖到咸阳来了。”
姜妙之得空理睬她,低头看着朱池的尸身,惊见她身上无半点较着伤痕,唯独脖子上一条血丝,她竟是被人一刀抹了脖子,凶手刀法如此精准,定是个练家子。
放在手内心细心看了,倒是一惊,这……这是汀奴的!
昨儿下午见着汀奴时,曾瞥见她鬓间的步摇上垂了两串铜叶子,一串五片,那铜叶子,仿佛就长如许。
姜妙之俄然问:“汀奴是那里人?”
姜妙之正与汀月赶去池园,走至池园外便瞥见碧池站在拱门外,跟前站着两个家奴,朱池躺在地上,碧池指指导点,似在叮咛家奴将朱池的尸身抬走。
姜妙之转头看了碧池一眼,见她仿佛并未发觉,便走去踩住铜叶,这才回道:“这大朝晨的,我天然是给母亲存候来的。”
汀奴淡然一笑,未语。
“婢子也不清楚,汀奴姐姐进府的时候,婢子还没来呢,婢子只传闻,汀奴姐姐是在慎姨娘进府以后不久过来的,详细是甚么时候,婢子也没探听过。”
见姜妙之面无神采的闯出去,慎氏极其变态,涓滴没有骇怪,只是淡淡的说道:“早膳已备好,在明间。”
慎氏暴露一丝浅浅的笑意,道“我晓得,你是宋国遗臣,天然会为旧主说话。公子衍当然极好,可你也晓得,现在赵政同一六国,对诸侯国贵族后嗣赶尽扑灭,若他的身份透露,妙之必受连累。”
姜妙之未语,兀自思忖着,汀奴不简朴,必然不简朴!
姜妙之快步走去,两个家奴随即作揖,唤:“六女人。”
姜妙之了然,斥道:“为甚么要杀她!”
汀奴亦是跪坐下,安抚道:“淳于公同韩公乃是好友,当年韩公将师姐拜托给他,他自当极力庇护师姐母女,师姐不必过分担忧。”
碧池见着她,一脸不屑,轻视道:“六女人,你来干甚么?”
“那她……是甚么时候进府的?”
慎氏气煞,一时口不择言,“好!你要抓凶手,那你就把我供出去,我就是凶手,妙纾是我杀的,朱池也是我杀的,你大可把我供出去,到时候也不过就是一死了之!”
闻知朱池死了,姜妙之天然是大惊,要晓得,朱池但是杀淳于妙纾的凶手,她正死力找证据,现在她却死了,这当如何?
汀月跟了出来,站在她身侧看着她,四周一片沉寂,耳边唯有姜妙之粗重的喘气声。
慎氏泪流不止,瘫坐在席子上,哀叹道:“我这都是为她好啊,她是罪臣之女,当年韩非子死得那么惨,惠氏掐着这个奥妙,若一朝抖暴露来,她另有命可活么!”
两个家奴一头一脚这便将朱池的尸身抬走,姜妙之未曾禁止,待尸身抬走,忽见地上一片小拇指甲盖大小的铜制叶子,像是甚么金饰上掉下来的。
“师姐,再熬三年,三年龄后,统统都好了。”
慎氏面无神采道:“就怕三年以后,妙之已对姜衍,更加痴恋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