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,未几,才一百多两!”李鸿基从胸口取出那两锭元宝,在李过的面前晃了晃,“除此以外,另有一些碎银!”
李过偶然赏识如许的雪景,内里北风砭骨,吹得脸面熟疼,内心里严峻得像是血崩,他只是随在李鸿基的身后,深一脚浅一脚度过了无定河。
艾诏死了,本身就能过上好日子吗?
李鸿基与李过分手后,已经是戍时了,这点水成冰的时候,村里再无行人,他悄悄绕到自家的房后,筹办隔着窗户唤醒韩金儿。
李过一边跑,一边扭头看向李鸿基,“二叔,我们放缓脚步,歇息会吧,天快亮了,如果赶上路人,看我们的模样,不把我们当作贼才怪!”
汉人对家的迷恋,李鸿基在小说中见很多了,即便李过如许的游侠,也是如此,他微微叹口气,“双喜,我也想待在李家站,但别忘了,我的官司并没有消弭,这些银子,又是如何来的,艾诏被杀,艾家与官府肯善罢甘休吗?他们迟早会查到我们头上,如果我们再吃了官司,当时那个能挽救我们?”
无定河西,再无大河隔绝,多是凹凸不平的垄地,像是野生翻地时用心弄成如许种庄稼的,但此时田野被厚厚的积雪覆盖,倒是比女人的小腹还要平坦。
艾诏的仇是报了,但贰心中没有涓滴的快#感,反而模糊有一丝失落,自向来到这个天下,除了在壶芦山与高桂英做亲,他仿佛没享用过一天的日子。
“甘州就甘州,我听二叔的。”李过在两锭元宝上又摸了摸,才又不舍地还给李鸿基,“那我们现在如何办?”
李鸿基重新点亮火折子,找到烛台,将蜡烛扑灭,开端在卧房细心翻找起来,老天有眼,在艾诏的书厨里,找到一个布袋,布袋中有两锭元宝,每丁足有五十两,他毫不客气地笑纳了,又从艾诏的上衣口袋中找出五六两碎银,也是塞进怀中。
李鸿基低声道:“到手了,双喜,别说话,我们快些走,趁着天还未亮,快些出城。”
李鸿基将腰刀塞进刀鞘,握在手中,大摇大摆地出了正门,随即消逝在后院。
李过固然看不清李鸿基身上的血迹,但他发觉李鸿基的声音有些走样,呼吸也少见地非常短促,也未几问,遵循事前的商定,沿着西门大街奔城西而去。
天明时,李鸿基察看了四周的环境,这半夜他们起码跑了二十里,蓦地看了眼李过,发明他满头大汗,从衣领里挥收回的汗水,在头顶四周结成一圈水雾,像是蓬莱岛上的祥云似的,如果加上一些彩虹,不消打扮,那都是神仙下凡。
俄然,房内传来恓恓的声音,这个时候,金儿还没睡觉吗?李鸿基想看看韩金儿在忙些甚么,他将耳朵切近窗户,但声音太小,听不逼真,除了韩金儿,仿佛另有男人的声音。
李过哪晓得艾诏的心机,只能扯谈了一下,“大抵是女人嫌弃他身上酒味重吧!”他体贴的还是这些银子,“二叔,有了这些银子,我们还要流亡吗?”
米脂县城,李鸿基再熟谙不过,他之前当驿卒的时候,没少来过县城,闲暇时与狐朋狗友们玩耍,东南西北门,哪一处没留下他的身影?西门又是他回家的途径,即便现在是早晨,借着积雪反衬的余光,他也很轻易就找到无定河上的那座木桥。
此时天气尚未大亮,四周的情势看不清,李鸿基也不敢将杀艾诏的事说出来,免得隔墙有耳。
“当然是足银,”李鸿基笑道:“双喜,有了这些银子,我们接下来如何办?”
“这么多?我们发财了,哎,艾家真有钱!”李过将两个元宝要畴昔,放在嘴里咬了一口,“是银子,足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