竖漆看了看闭目养神的芈月,神采踌躇。
芈月看着嬴稷,浅笑不语。
芈月纵声大笑道:“说得好,说得好!实在,游鱼反对不了局势,但却可觉得局势所用啊!缪辛,把和氏璧给竖漆吧。”
全部殿内顿时安静下来。
蔺相如道:“大王,秦国自穆公以来二十余君,何尝有死守商定之人也。是以臣前日已经令人持和氏璧潜归,现在已经到了赵国。大王,秦强赵弱,大王若真要以十五城换璧,那就请大王先割让十五城,赵国断不敢毁约不交宝璧。强要赵国先送玉璧到秦,足见秦无诚意。臣知欺大王之罪当诛,臣自请就镬鼎。”
芈月的眼睛俄然展开了,盯住竖漆。
嬴稷扶着芈月坐起,道:“如此儿臣就放心了。对了,唐八子前日训了一班舞乐伎,母后可还喜好?”
缪辛忙应诺。
蔺相如平静地向芈月施礼道:“外臣蔺相如,拜见秦太后。”
唐棣扶着芈月躺下,才回身与芈叶一起把玩。俄然听到脚步声响,嬴稷身边的近侍竖漆仓促出去,施礼道:“主子拜见太后,见过唐八子、华阳夫人。”
嬴稷道:“嗯,儿臣传闻白起近年来几次向赵国派出细作,想是为伐赵做筹办了。”
三日以后,咸阳殿上。
唐棣“嘘”了声:“轻些,太后刚歇下。”
唐棣吓了一跳:“叶儿,不要莽撞。”
嬴稷道:“论及用人,儿臣还是不及母后。母后用穰侯魏冉、武安君白起,与六国交战,所向披靡,战无不堪,便是上溯数百年,也没有如许的军功。”
芈月有些倦怠,挥手道:“好吧,你们玩赏着,我想歇息一下。”
芈月道:“是啊,还得统统都顺顺铛铛才是。以是,秦国将来的君王,身负大任,要慎之又慎。你看这数百年间,宿世的君王初创霸业,因为子孙不肖、一着不慎就通盘皆输的例子,也不鲜见啊!”
缪辛道:“老奴在。”
唐棣道:“母后,甚么事情风趣?”
嬴稷道:“免礼。”
蔺相如按捺住冲动道:“张子一怒而诸侯惧,安居而天下息,臣怎敢与张子比拟?”
芈月哈哈一笑:“好好好,歌之舞之!”
唐棣道:“母后,这是真的吗?”
唐棣道:“太后……”
芈叶坐在她的脚边,轻念着竹简:“臣觉得,阏与之战,乃胡阳轻敌之故也。赵奢屯兵二十八日,以痹秦军。胡阳乃以为阏与可轻取,不加防备……”
嬴稷道:“子柱听人说,赵国的宦者令缪贤,以五百金购得一块玉璧,传闻就是传说中的和氏璧。寡人想出兵赵国,夺回和氏璧以博母后一笑。”
嬴稷已经走下台阶,搀扶着芈月道:“本日并无大事,何故轰动母后?”
章台宫内殿,芈月躺在毛毯上,盖着锦被,微闭着眼睛。
群臣躬身相迎:“拜见太后。”
竖漆不知所措,吓得膝盖发软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嬴稷大怒:“蔺相如,你敢欺寡人,当真觉得寡人不会杀你吗?来人,举镬鼎!”
嬴稷苦笑道:“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,就算母后把各国的硬骨头全啃光了,当真要清算起来,只怕也要二三十年的工夫。恐怕儿臣也是看不到这一天了!”
芈月道:“穰侯老了,脾气也不好,也就我手里头用用罢了。倒是白起,还能够再立大功,我还能留给你持续用。”
芈月道:“晓得你们孝敬,这班舞乐挺好的,我还学了她们几个行动呢。”
芈月拄着拐杖,一步步走到蔺相如面前,细心打量着他。
嬴稷坐到芈月身边,体贴肠问道:“母后昨日几时安息,本日几时起家,炊事进得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