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福的家人如何了？”
“如何想起问我这个，不是说好不提祖母往前看吗？”韩妈避而不答。
直到雨停后，日上三竿，春季的瑟瑟冷风吹进了绣楼的每一角落，顾少顷再次西装革履的呈现在我的面前，我才看清了他手里拿着的那把关于家里内贼线索的证据。
“老爷给了抚恤金，够他们一家下半辈子用了，你放心。”
我睡得并不平稳。
“今儿家里要来警局的人调查来福的事，老爷和太太让我奉告你，没事的话别出去的好，待在绣楼里乖乖养病罢。”韩妈说着，给我掖了掖被角，欲往下走去。
哐当一声，在这潇潇的雨夜里，我的唇上仿佛开了一朵血红色的花，花立时又谢了，只余茶杯碎裂的声音在寒夜飘零……
“我的蜜斯，你如何站在了这里？”韩妈说着，拿起椅上的毛毯披在了我的身上。
绣楼里安温馨静的，自父亲将家里的大部分财产分给二叔三叔后，长房除了剩下的祖宅还是祖宅，偌大的家业被分别，家里只余一个裁缝铺子和几亩祭田保持本钱。父亲辞了大部分仆人，只留了韩妈和木伯几个白叟，及母亲的一众陪房。而韩妈，更是从藐视着我长大的祖母最对劲的帮手。
少顷给我留了纸条，却用法文而不是中文，明显他感觉我的房里已不平安，乃至有能够早已保密。以是他用心将纸条压在茶杯的上面，用不起眼的功课纸拿钢笔随便的一写，只叫人觉得那是我上书院练习的单词。这个能出入我的内室又轻而易举靠近照顾我起居的人，除了韩妈再无别人！
韩妈一愣，明显未曾想到我大早上问如许的题目，祖母归天后我就常问她，只是厥后被父亲呵叱了一顿，不敢再问。因为每次我一问到这里，韩妈总会哽咽的背过身去不说话。以是父亲怕她悲伤，不准我如许难堪她。
“想，如何会不想。之前是不敢想，一想起就难受。现在是非常想，想着想着就堕泪。”她说着，拉了我往床头走，嘴里又开端干脆:“本来就生了病，又吓了一夜，现在不好好躺着，吹甚么风？就是再想老太太，也得保重身材不是？”
“如何了，舍不得我走？”韩妈笑着，又摸了摸我的头。
“我一小我惊骇，你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陪着我。”我撒娇，七分真，三分假，语气里带了本身都鄙夷的摸索。
“这些不是你需求操心的，老爷太太自会安排，快睡吧，睡一觉就好了！”
我看着她惨白的额，俄然问道:“韩妈，你想祖母吗？”
我仓猝拉住她的手，冷不丁被一掌控住，又很快变成了安抚。有一刹时，我仿佛感到一股强大的、分歧昔日的力量拉扯着我，却在转眼又变回了本来的慈爱面孔。
她那样慈爱的看着我，又拉被子又摸头，老是像祖母一样疼惜我，如何会是杀千刀的内鬼呢？我想不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