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以后,屋子里重新响起父亲的声音,他怠倦地看向我与木伯地点的方向,声音略微暗哑,“木伯,不管你信不信,我刘庆松从未做过害母杀弟的事,你信也好,不信也罢,没做过就是没做过,即便你明天一枪打死我,我也还是如许的话。我不清楚你从那里晓得这些事的,但是你不想想,如果奉告你的人将事情讲得一清二楚,莫非他的动机本身不值得思疑吗?我都不晓得的事,他如何就晓得的清清楚楚呢?如果是如许,那只能申明给你线索的人就是真正害了母亲和三弟的人!你在我八九岁的时候来到我们家,现在四十几年畴昔了,几十年的相处察看不敷以让你对我产生信赖,那么母亲的目光呢?”
当她将最后一个字读完的那刻,如果不是对父亲果断不移的信心,连我本身,大抵都会被三叔“遗书”里的他勾引吧?那一声声不明是非的“他”,究竟是哪一个“他”,如果没有那一句大哥,父亲大抵就真的有口难言了吧?
荒唐,真是荒唐,三婶婶说三叔被仇家追杀,没日没夜的躲着,现在竟然叫木伯找到了遗书,还是用不会退色的布帛写的。那么接下来的遗言内容,大抵就是“父亲如何如何害母杀弟了”?
“够了!”木伯从袖中渐渐抖出一卷薄薄的布帛,扔在她跟前,“我当然不是口说无凭,这是三老爷临终前写的遗言,我特地去了一趟上海,从他出事的车里找到的。这上面的笔迹你们不会不清楚,你念就是。我没工夫在这里狗咬狗,至于人证……”他说着,成心偶然地看了墙角里的二叔一眼,悠悠吐出几个字,“我承诺过那人,不会招认出他,我说到做到!”
他怕了吗?贰内心真的有不成告人的奥妙?木伯说在三叔身后葬礼上听到的对话,是他与二婶婶说的吗?二婶婶也晓得祖母的事?但是,如果她真的晓得,以她的性子能保守奥妙至今吗?
我凝睇着屋里世人的神采,直感觉荒唐,荒唐得不成理喻,荒唐得无可救药!这个局几近就要无懈可击,一锤定音!
民国九年八月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