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哨儿大急,不顾腿伤,一只手撑着地,一只手也帮着推木盆。如此一来,木盆运转速率较着快多了,眼看着离屋子只要二三十米的间隔了。
枪弹从方云奇和柳哨儿身边嗖嗖飞过,密如飞蝗。柳哨儿忽“啊”地一声倒地,方云奇大骇,飞身扑在柳哨儿身边。只见她神采惨白,正咬牙忍耐着痛苦,本来她左腿小腿中弹,正汩汩往外冒着血。
日军兵士的射击遭到飞机轰炸的滋扰,一下子弱了很多,方云奇不及多想,一把抱起柳哨儿,连续串的强力翻滚,就翻到了屋子断墙上面。
正在这千钓一发之机,日军飞机又来“帮手”了,两架飞机从阵地上空掠过,丢下几枚炸弹,腾起庞大的烟雾和灰尘。
毕竟装满泥土的大木盆过分粗笨,方云奇又一只手挟着柳哨儿,且不能直着身子用力,纵算他武功出色,却也运转得非常迟缓。
看看胜利在望,二人更加快了手脚,却俄然哗啦啦几声,木盆在长时候麋集的枪弹射击下闪了架,碎砖和泥土落空了依凭,半晌之间倾洒了一地。方云奇和柳哨儿立时落空了遮挡,完整透露在枪林弹雨当中。
方云奇脸更红了,不睬她,在四周告急地寻觅,想找到一样能够依托的物件,但四周空空,甚么也没有,而日军的坦克越来越近了,仿佛都能够闻声履带轧在空中上的咔咔声。
方云奇心中暗叫:“来得恰好!”将身子后仰躺下,双手据地,两脚拚尽尽力向横放着的炸弹一蹬,那炸弹就如上了发条似的,骨碌碌对直朝冲过来的坦克滚去。
“我是你甚么?”柳哨儿却不容他躲避,咄咄逼问。
但那屋子距此地有一百多米,中间是一片空位,没有任何遮挡物,如果他们就如许冲畴昔,能够还没等跑到屋子,二人早被打成筛子了。
头上枪弹嗖嗖地飞着,压得二人不能昂首,方云奇见左火线不远处有一段残墙,便抱着哨儿几个翻滚,翻到墙后。再看柳哨儿,气喘吁吁,疼痛难忍,脸上汗水泪水混在一起,涔涔而下。
方云奇不睬她,用布条紧紧扎住她受伤的腿,使伤口不再大量流血。包扎结束,他敏捷检察四周,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座两层楼的屋子,塌了半边,另有半边似尚可依托。
待弟兄们都跟孙立人部撤出阵地后,方云奇和柳哨儿也边打边退,向姑苏河方向挨近。
方云奇扶着柳哨儿敏捷转移到前面的房间,这间残存的房间虽脸孔焦黑,灰尘盈尺,但仍模糊可见内里陈列豪华,屋里另有一张庞大的木雕床,好似这家人的卧房。
方云奇和柳哨儿在蒙蒙晨光中瞥见日方阵地人影绰绰,看来日军又往这边增兵了。
“如何啦?”方云奇问道。
日军很快调剂好队形,发明了这个在空位上运转的木盆,日本兵当即集合火力扫射,打得木盆里的砖头火星四射。
日军反应过来,枪弹如暴雨般向这残存的半边楼房倾泻而来。日军坦克也放慢了前行速率,调过炮口对着屋子轰击。
开初二人还弓着身子,厥后这洞仿佛越来越高,竟能直着身子走了。留步谛听,除开二人的呼吸,黑暗中是死普通的沉寂。柳哨儿紧紧攥着方云奇的胳膊,仿佛只要一松开,她当即就会被暗中吞噬掉一样。
再看前面,日军坦克越来越近了,再不分开这里的话,要么被坦克辗成齑粉,要么就被坦克前面的日军步兵抓个正着。
方云奇的目光又落在那颗飞机投下的哑弹上,看看前面越来越近的日军坦克,情急生智,计上心来。他一个翻滚至炸弹边,猫着身一用力,竟将砸在地下小半截的炸弹拔了出来,刚将炸弹横放在地上,一辆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坦克恰好就快冲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