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熟了的庄叔颐仍在笑着呢。也不知做了甚么好梦。
“你的眼泪收得倒快。我看你是假哭吧。”陆欆翊还是有点忧心方才柏宇通报的事情。驻守的孙军长如果死了，这永宁恐怕便要不得安宁了。
“阿爹，你等等啦。我都被你问晕了。”庄叔颐笑着答复道。“没事啦。有阿年在，我没瞥见。就是有些疼。阿爹，我想喝红豆薏仁汤，你叫人给我煮。”
“嘘，嘘。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，也管不着。你别掺杂出来。他们做他们的，你别插手，别出声。这都是烂子孙的破事，你不能动。”庄世侨说到这里，也算是劝到了。
“好。”扬波背着她，每一步都轻极了，恐怕让她遭到半点的闲逛。
“母舅猜得真准。”陆欆翊看他的模样，像是又要活力了，从速想体例停歇他的肝火。不然他表妹非得把他这个从犯也给供出来不成。“成果手上还受了伤，流了很多血。”
睡着的人的心跳声是安稳的，决计不是如此的欢腾。装睡的人不晓得，听那心跳的人却不会不晓得。
“好好。月桂，快去厨房，你家蜜斯要喝汤。”庄世侨从速唤人，然后解了她的绷带，细心地检察她的伤口。
“榴榴，榴榴，你如何了？可见了血，可晕了？难受吗？”这连续串的题目，砸得刚睡醒的庄叔颐晕头转向。
庄叔颐昂首去看，一见来人，便笑了，答。“婷婷，你这臭丫头，不来就罢了，一来便嘲弄我。”
“别哭了。”扬波拿了帕子擦拭她的眼泪，轻蹙着眉宇，除了这三个字便再也讲不出别的来了。“别哭了。”
庄叔颐伸脱手掐了他一下，不欢畅地说。“哼，别人的眼泪真真假假，我不晓得。归正我的眼泪就是真的。我想哭的时候才有眼泪，不想哭的时候可流不下来。”
“流血了？榴榴可瞥见了？她如何样？”庄世侨当即便忘了其他，话也说不了几句，慌镇静张地冲了出去，要去看她。
一枚枯黄的银杏叶跟着轻风摇摆，翩舞仿佛胡蝶，竟就这般装潢了她的好梦，引得青年一阵轻笑。
“你啊。如何真的睡着了？小猪崽。”扬波悄悄地点了点她的鼻尖，嘴角的笑意都快淹没这一方蓝天。
就这么一小会，血又渗了出来。庄世侨从速用袖子掩住了伤口，怕她见血。“榴榴别看。乖，不看啊。”
“蠢到家了，便是做买卖也没有这么做的。六月卢督办反对他贿选总统，通电天下。苏、浙差点就打起来了。要不是张老他们构造的‘江浙战役协会’，恐怕现在也打起来了。”庄世侨喝了一口，叹了口气，又将茶盏举了起来。
“大母舅，现在孙公要退隐，今次十月的大选应有十成十的掌控吧。”陆欆翊来此就是为了这件事情。现在的局势，站队最为首要，赢了便是得道升天，输了便要下野。
“甚么？那孙军长常日有四队人马护着他，歹人如何能到手呢？”庄世侨说完，回过甚安抚了庄叔颐几句，面色镇静地出去了。
庄叔颐嘤嘤地哭了一阵，喝了甜糯黏稠的红豆薏仁粥，这才好受一点。
“阿爹的错，阿爹的错。”庄世侨哪另有甚么老爷的模样，比那哄孩子的奶妈还要谨慎委宛。
这时门外头传来少女的轻笑。“阿姐，你也太馋嘴了吧。这个时候都还想着你的汤。”
这时候，柏宇俄然便从外头跑了出去，非常镇静的模样。“不好了，老爷，外头有人寻你，说是区府衙遭刺客了。您从速去看看吧。传闻驻守的孙长官被人刺杀了。”
“这算甚么，那曹老儿和吴子玉，客岁腊月京汉铁路的事儿……”陆欆翊刚提了个头，就被庄世侨拦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