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欆翊望了望他,又瞧了瞧一心只要吃食的庄叔颐,内心忍不住叹了口气。他算是晓得大母舅话里的意义了。算了,还是吃本身的吧。
“阿年,阿年!”
“你!”大汉怒喝这一句,举起刀便劈了过来。
庄叔颐和扬波倒是看起热烈来了。“他是哪条门路上的?也敢砸安伯伯的摊子。怕是新来的,没拜过地头吧。”
还是庄叔颐将他拽了一把,躲过那刀子。
庄叔颐立马就忘了之前的事情,欢欢乐喜地接了过来,吹了吹,吮吸起内里的肉汁来。这一开端吃东西,她便甚么也顾不上了。
“不听不听,王八念佛。”
刀子眼看便要划伤庄叔颐细嫩的皮肉,那大汉嘴角刚勾起一抹对劲的笑,便被一整张桌子拍了个正着。这一回就不是摔一跤的事情了,那是孙猴子被五指山弹压,爬也爬不起来了。
说到底还是吃食的事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庄叔颐抱着肚子,笑成一团。“果然是没长眼睛,连路也看不清了。就你这怂样,也敢舔着脸要钱。”
他用勺子舀了一勺,果然嫩得像块豆腐。“荔枝在哪?”
陆欆翊真是要败给她了。这事是随便能管的吗?她一个小女人家,上房揭瓦就算了,竟然还要行侠仗义,替人打抱不平,这还了得。
陆欆翊一见那腰刀,便晓得这是个沾过血的不好惹的家伙什。这永宁城里公然承平不到那里去。
“小妮子胆挺肥。滚蛋。爷的刀可不长眼。”那大汉眯起眼睛,似笑非笑地瞥了庄叔颐一眼。
世人吓得神采发白,惊骇尖叫。
扬波对着陆欆翊摇了点头。这事如果叫庄叔颐晓得了,八成又该闹出点甚么了。她如果晓得人家把她当奇怪物件瞧了,她八成是要不欢畅的。
“榴榴,你是宣统元年生的吧。你本年都十五岁了……”陆欆翊这边的话刚开了个头,那边庄叔颐就将本身的耳朵捂上了。
“我看他是打城东来的。”扬波只瞧几眼,就能辨认出他的路数来。
本来还是洋洋对劲的庄叔颐被这变动唬了一跳,从速抱着那桌脚,大喊。
“没事。”扬波用筷子给一个软糯的圆子开了个洞,将桌子上的香醋滴了出来,然后放在勺子上给了庄叔颐。“给。”
那肇事的大汉一脚踩在长板凳上,一手握着扎在桌上的那柄弯刀,喊道。“要么赔爷一百大洋,要么,爷就砸了你这铺子。”
庄叔颐如果他能拦得住,就不是混天昏地的庄府小霸王了。她随便那么一用力,陆欆翊手里就空了。陆欆翊再想去抓,那便是连衣角也摸不到了。
“你这丫头。”陆欆翊哭笑不得,刚伸脱手揪她的小辫子。
“爷管你姓万还是姓汪,要么给钱,要么拿命来抵吧。”肇事的大汉一个用力,将桌子上的弯刀拔了出来,冲着那小二哥便要去。
陆欆翊放下勺子就想站起来去看看。扬波把他按住了。“没事。”
“怪不得。刚出船埠来的吧。”庄叔颐托着下巴,见那头的刀子已经紧紧扎进桌子,晓得两边火气大了,如许下去恐怕要打起来了。她才站了起来,筹算畴昔。
扬波对陆欆翊说了一句。“没事。”然后跟着去了。
“我就尝尝嘛。”庄叔颐将那汤圆吹了吹,一口塞进嘴里,含含混糊地说。
“你尝尝就晓得了。”庄叔颐笑嘻嘻地拿勺子从他碗里抢了一勺。“给我吃一口。”
这铺子被小表妹夸得天花乱坠,他倒要看看那大锅煮瓦片有个甚么蹊跷。这被榴榴叫作荔枝调蛋的一碗,色彩焦黄,看起来却水灵灵的很嫩的模样。
“你才是地头蛇呢。”庄叔颐斜了他一眼。“哎,如何动刀子了?这傻子哪来的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