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眉笑得愈发娇媚了些,不置可否,柔若无骨地从一片狼籍的床上爬起来,拿起冷月扔上来的一件外套,漫不经心肠披在细滑如凝脂的身上,衣带顺手一束,风韵就赛过这间香闺以外那群经心打扮的美人百倍。
萧允德虽是豫郡王的子嗣,但到底不过是一个瓷窑老板罢了,景竏何必为他扯谎,又如何能够扯谎撒到连景翊都看不出来?
画眉给她的解释是,雀巢里的饭菜比王府的好吃。
冷月这才许了三日之期。
画眉正依托在桌边,悠然地嚼着半块月饼。
齐叔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,身子倏然一僵,仓猝道,“夫人明察,爷但是跟阿谁女人一点儿干系都没有啊!”
“好。”
“夫人……这类活儿您拿给我就行了。”
冷月咬了咬牙,没再说话,走回床边毫不吃力地把男人浑圆的身子扔回了床上,回过甚来的时候又是一惊。
冷月淡淡地“哦”了一声,“昨儿我见着她了,她跟我提景翊来着。”
“夫人……”齐叔壮着胆量叫住冷月,“您、您还要用饭吗?”
画眉像是看出了冷月的疑虑,眉眼笑得愈发诱人了些,声音柔婉得已像是唱出来的了,“你但是我的再生父母,我不会对你扯谎的。”
冷月眉心微紧,攥着茶杯的手也紧了几分,“但是有人奉告我,那夜亥时与子时之间他在这里见过萧允德,就在你眼皮子底下。”
齐叔一愣,神采一慌,嘴唇颤了一下,“夫人……我就、就只是传闻过。”
季秋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,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出来了。
“等会儿。”
她救过画眉一命,那会儿她还是安王爷的侍卫,陪安王爷一起查办一宗少女失落的案子,安王爷一个没留意,她就一小我钻进深山,把被人估客藏得严严实实的几十名少女全救了出来,画眉是此中年纪最大的,倒是姿色最好的一个。
季秋尽力把这话说得很淡定,冷月应得比她还淡定,“好。”
季秋刚转过身去,还没迈开步子,就听冷月换了她一声。
冷月劈手把月饼夺了下来,惊诧地看着吃得满面安然的画眉,“你不是说这内里……这内里不洁净吗!”
齐叔一噎,看着目光不知何时又厉成刀刃的冷月,苦叹了一声,“夫人……夫人明察,我确切见过她,爷把他往家里带过……”
冷月手里举着一个巨大的肘子,眼睛看着盘中另一个更巨大肘子,缓缓吐纳,“你过来,一块儿吃点儿吧。”
画眉赤着一双玉足踏在铺满房间的羊毛地毯上,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白开,往一旁鱼缸里倒了半杯,悄悄地看了一会儿缸中欢蹦乱跳的金鱼,才转手把剩下的半杯递向一脸冰霜的冷月,含笑道,“如何,还是为了靖王的事?”
季秋眼睁睁地看着冷月伸脱手来一把抓起了此中一个肘子,实在淡定不下去了,“夫人……夫人慢用,季秋辞职了。”
冷月回到府中的时候已雨过天青,太阳高高挂了,景翊不在房里,齐叔也不在房里,冷月找了一圈,到底是在马棚边找到齐叔的。
“老早之前了,就、就是爷刚搬来那会儿……”齐叔小声说完,赶快补道,“那女人就来过一回,今后就再也没来过了,我如果有一个字的瞎话就让老天爷一个雷劈死我!”
“她、她不就是雀巢的一个女人吗……”
“夫人……”昨晚被冷月那样疾风骤雨一样地怒斥了一通,齐叔乍一见阴沉着神采返来的冷月,内心禁不住颤了一下,忙道,“爷、爷出门,出门去大理寺了……刚才刑部来人抬棺材,我看了他们的牌子,又让他们给您留了字条,才让他们把棺材抬走的……我让人把马棚打扫一下,夫人有甚么叮咛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