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恒走上前,将死者身上所盖白布翻开,尸臭瞬息间四周分散。
唐鸿一头雾水的伫在原地,全然不知此时该何为,祁恒转过身来,看向苍茫至极的唐鸿,耻笑道:“唐大人,你该不是不会吧?”
跟着谈欢翻开木箱,唐鸿看到木箱里装着各式百般的瓷瓶,另有大小不一的刀具。见过复检之人带过器具,却从未见过带过如此详确的,唐鸿悄悄感慨道:这祁先生果然高人……
祁恒道:“说。”
谈欢将酒糟与醋取出,倒在碗中,放到死者身边。
晓得祁恒对谈歆关押一事有所不满,此时恰是祁恒为谈歆出气的最好机会,唐鸿与赵县尉二人谁都不敢再有任何贰言,合力将尸身抬到了院子里。
唐鸿只觉祁恒气势逼人,腿脚竟是不受节制往前走去。待反应过来时,已是站到了祁恒身边。剃刀就在木箱中,而唐鸿却迟迟未动,祁恒淡淡看了唐鸿一眼,不冷不热道:“唐大人不会剃么?”
“你还关着为我治病的谈先生呢,记得么?”祁恒打断道。
祁恒开口道:“唐大人,该你了。”
停尸房内,谈欢与赵县尉并排而站。唐鸿与死者家眷坐在一起。
唐鸿只得拿起剃刀,为死者剃发,剃着剃着又俄然将剃刀放下,硬着头皮看向祁恒:“祁先生,这是你该做的,我在旁只为起道羁系感化。”
祁恒问道:“这与我有何干系?”
未见唐鸿上前,祁恒转过身去,沉声问道:“唐大报酬何不脱手?”
唐鸿也道:“我也一起来。”
本是止了哭声的死者家眷,在看到死者尸身以后又再次哭了起来。
赵县尉捂开口咳了咳,粉饰内心的不安闲。
祁恒并未理睬唐鸿此言,而是跟赵县尉道:“去取些炭火来。”
唐鸿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祁恒道:“我只动口,从不脱手。”
唐鸿的头低的更甚,脸涨的通红。
那两民气里哀思万分,却再不敢大声抽泣。
赵县尉正要叫内里的人出去抬尸,却听祁恒又道:“你们来抬。”
祁恒冷声道:“想要看就走进些看。”
死者头发全数踢掉以后,祁恒细心检察头顶,并未见到较着伤痕,跟唐鸿道:“死者头顶无较着创伤,还要再对其查验。”
祁恒别成心味道:“听听,都听听。你们关了谈先生,谈先生的女儿却不计前嫌,让我教你们,惭愧么?”
唐鸿为官二十多年,从未见过如祁恒这般的先生,不由楞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