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之言出身聆候府,是个标准的纨绔,人物大才,胸无弘愿,只胜在玩闹有分寸,从不闯大祸罢了。
若不然,萧虞的外祖母颜之言作为侯爵的遗孀,再嫁也不会择了这么个家世低的。
“老伯爷不必多礼。”萧虞抬手虚扶,笑意吟吟,“阿虞今次前来,便是代母亲拜见外祖母,看望小娘舅的,我们就不要顾及其他的啦!”
“世子不必送了。”陈恒赶紧制止了萧虞,转头叫住宗子陈律,“阿律也来。”
萧虞看了看,那些香料都是炮制好的,制成了拇指肚大小的丸子。在盒子的一角,还放了一个银制的镂空五蝠留香球。她提溜起来晃了晃,收回了清脆的“铃铃”声。
“快,扶起来,扶起来!”颜之言冲动极了。
萧虞眸光一凛,心中的动机更加果断。
这一回,留在门房处等她的却不是于长史,而是萧璇。
对于这个外祖母,萧虞也从母亲那边体味过很多。
萧虞便知,她是说本身长得不像母亲。
两人说话间,已经走到了书房。那两盒香料就放在萧虞的书桌上。萧虞上前,翻开此中一盒,立时便有一股雪霁晴和般清寒淡泊的香气劈面而来。
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,萧虞回了鹰扬殿,萧璇则去了将士驻扎的南院。
萧虞瞪大了眼,大喊冤枉:“外祖母,这如何能怪阿虞呢?是老伯爷一本端庄的模样,我一个小辈,在父老面前,那里敢冒昧啊?”
“好,好,”陈恒满脸的欣喜,“老朽另有些别的事,就先告别了。”
说不得,此次择储之事,至尊事前看好的就在那三人之列。至于她这个燕王世子,若只是陪着走个过场还算好的,怕就怕至尊另有别的动机。
因着心念果断了,萧虞感觉轻松了很多,笑着点头:“我晓得了,阿璇哥也归去吧。”
颜之言闻言,又看了看,回想了一下燕王殿下的面貌,点了点头:“是随了燕王殿下,的确就是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!”
萧虞笑嘻嘻道:“生女肖父嘛,多普通?”这副又灵巧又奸刁的模样,一下子就吹走了颜之言统统的愁绪,畅怀大笑。
小娘舅陈规赶紧上前扶起萧虞。
她与老虞候的婚约是自幼定下的,属于两个家属的联婚。而第二任丈夫陈恒,倒是他们本身看对的眼。
分歧于徐澈深夜回府要走后门,以免扰了父母歇息,萧虞作为燕王府现在独一的仆人,哪怕是这个时候回府,那也是正大光亮地从正门出来的。
要晓得,颜之言的长女已经担当了虞候之位,而次女也已经是燕王妃了。她身上的人脉,反而比当年云英未嫁时更多、更硬。
萧虞发笑:“如何,阿璇哥也不喜好晋城?”
萧虞道:“那是天然。”
长兴伯陈氏,说来也是军功起家的勋贵。只是头一代长兴伯却不是在建国时获封,而是在景帝朝动乱时,作为果断的保皇党,于梁贼落败后由景帝所封。
这时候,一向避在一旁的长兴伯陈恒才来与萧虞见国礼:“下官见过燕王世子。”
萧璇道:“是两盒香料,西域特产的迷迭香和雪霁香。”
“哎呀呀,外祖母可算是笑了!”萧虞夸大地拍了拍本身的胸脯,一脸的劫后余生,“若不然,待回了燕京,母亲晓得我惹了外祖母伤神,非的拔了我的皮不成!”
在颜之言打量萧虞的同时,萧虞也在看她。
萧虞秀眉微动,好久,笑了起来:“这也真是他的性子。”
这时,萧璇劝道:“阿虞还是快去歇息吧,明日还要去拜访长兴伯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