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月道：“至尊记得半点儿不错。”
“阿樗！”听他说的实在不像话，萧辟板着脸呵叱了一声，一贯暖和的毅王世子目光凌厉地自随行之人身上扫过，世人纷繁低下了头。
那一群宫人闻言，倒是如蒙大赦：“如此，奴婢们就不打搅诸位世子的兴趣了。”
萧辟笑道：“那甚么样的才配得上？莫不是，如景后那般胸怀弘愿的？”
按理来讲，哪有天下至尊躲避的事理呢？
至于“至尊待下暖和”甚么的，那是朝中大臣才有的报酬。他们这些内臣们却明白得很，这话听听也就罢了，真当了真的，比来的一个前车之鉴，也就是前大理寺卿，正在大理寺缧绁内等死呢！
“呃，这……”袁月一脸讪讪，猜想道，“约莫几位王世子是听闻了这睡莲奇景，这才结伴来看看奇怪的。”
“那如何行？”萧樗豁然回眸，满目肝火地瞪向萧辟，“阿虞的性子我最是晓得，真找个那样的，还过不过日子了？”
萧樗用力甩开一左一右拽着本技艺腕的堂兄、堂姐，抱怨道：“你们本身爱来就来，拉我干吗呀？”
若这个时候，袁月敢说甚么“至尊御极八荒，岂有遁藏别人之礼？”之类的话，十有八九会被萧澄当作是教唆之言，绝对落不了好。
――女官自称“臣”，而寺人自称“奴婢”。
反倒是他们，多少挑衅口舌，将这话传了出去，至尊毫不会姑息！
萧樗有些不美意义地红了脸，讪讪道：“实在细心想想的话，那徐澈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。”
萧辟破颜一笑，抬手虚扶道：“都快起来吧。地上积雪这么厚，诸位跪着做甚么？如果叔父晓得孤在他家里耍威风，指不定要如何罚孤呢！快起来，快起来，可不敢让人瞥见了！”
几家王府的端方都严，且都是持续的建国时定下的章程，这些年也不过是跟着物价的上涨，给府里下人涨过几次月钱，逢年过节发些犒赏，添些喜气罢了。
因着中午多少安息了一会儿, 这会儿萧澄殊无半点儿困意，离了武德殿便也没当即返回万安宫, 而是在四周随便闲逛了起来。
萧澄看着在雪光月光的映托下格外慵懒清媚的淡紫色睡莲, 不由笑道：“彻夜倒是来的巧了，让朕看了一出好风景。”
萧辟与萧琛二人天然晓得他笑的是甚么，不过就是他们打发几个宫人，还要拿钱开道，可见这帝都民风之腐败。
暖和和和的话语，却含着模糊的气势，底子不容人回绝。
萧澄这才和缓了神采，叹道：“罢了，少年心性，本就是一会儿一个主张。既然他们要看睡莲，那我们就躲避一下。免得朕在这里，叫他们不安闲。”
――免得又听到甚么不该听的，小命玩完！
萧琛笑着先服了个软：“好了，好了，我拉你过来是我不对行了吧？”
只是……
袁月却道：“至尊此言差矣。白叟们都说万物有灵，这莲花也有灵呢！这一池睡莲又格外分歧，天然就更是有灵了！”
袁月凑趣道：“想是这莲花也慕圣颜呢！”
袁月一噎，讪然笑道：“至尊谈笑了，长兴宫乃龙居之所，正气钟萃，岂有妖邪能存？”
“本日佳节，给诸位添杯酒水。此处风景甚佳，我兄妹几人欲在此小叙半晌，诸位且自便吧。”
袁月虽故意劝几句, 但她到底不比郑麟是打小和萧澄一起长大的更有情分, 很多时候都不敢越矩。
并且，她跟在至尊身边这么多年，虽比不上郑麟，对至尊的心机也能猜到几分。或许是孤家寡人做得久了，也或许是自知年寿不永，心底软和了，对于给他带来可贵嫡亲之乐的几位王世子，内心总有几分分歧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