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儿,天气也不早了,萧虞归去以后,由红鸾帮着换了手臂上的伤药,便歇下了。
“哦。”刘侍郎木着脸点了点头,又看了一眼羊群,“这看起来不止一百头吧?”
只是……
刘侍郎哈哈一笑,抚须道:“那都是畴昔的事啦!阿谁时候啊,每天放羊,却吃不上半口羊肉。”他说着,别成心味地扫了一眼那群黄羊。
萧虞问了然方向,号召了萧璇。想了想,又让红鸾带了一只黄羊,身后跟了十几小我,一同策马往碧水亭而去。
这毕竟是燕王世子头一次面圣,献于御前的礼品还是要慎重一些得好。
因此,她俄然有事不能一块儿用膳是常有的事,萧虞早已习觉得常。闻声燕王殿下这么说,她应了一声,便坐到了燕王殿下下首。
萧虞端倪一动,顿觉碰到了知音,凑了畴昔低声道:“大人放心,除献给至尊的一百头外,另有几百头,我们路上放开了吃!啧啧,这黄羊肉可比山羊肉有滋味儿多了!”
因着有这番猜想,萧虞赶紧翻身上马,抢先见礼:“这位公子,燕地萧虞,这厢有礼了。”
萧虞浑不在乎地说:“皮肉伤罢了,已经结痂,过不了几日就好了。”
“对了爹,此次朝觐,要献何礼给至尊?”
提及这些不算光彩的旧事,刘侍郎没有涓滴的宽裕和避讳,反而尽是高傲。
萧虞无可无不成地应了。归正这事又不消她亲身脱手,动动嘴皮子罢了,自有报酬她摒挡安妥。
但现在嘛,一时半会儿的,这喻旨也到不了,萧虞倒是能够在这四周转悠一下,活动活动筋骨。
唔,也是很自恋了。就仿佛天下长得都雅的都该生在他们家了一样!
见她一副逃出世天的模样,华姑姑心下好笑,为了安抚她,指导道:“离此地不远有处碧水亭,就建在晋江的支脉处,景色非常不错。”
“大人但是孤身在此吗?”
燕地苦寒,向来没有过梅花。萧虞自来只从书上瞥见过对梅花的描述,印象里这花一向是高洁的,是君子的意味。
一夜无话。
燕王萧焕天赋就不敷,这些年又劳心劳力的,更是经常不利落,燕王妃和萧虞都在乎得很。
一声轻笑自梅林中传来,紧接着便是一阵轻而缓的脚步声。萧虞凝目细看,但见一青年素袍红氅,缓缓自梅林中步出,墨发半束半散,玉珠流苏垂在耳际,衬着他玉白的容颜,直如谪仙临世。
不消说,她带着羊去,打的就是大煞风景的主张。
萧虞张口无言,心下无语地很。但燕王府的好大夫的确多得是,华姑姑不过是比别人都强一点,她也就不再对峙了。
“爹,您先请。”萧虞先夹了一个燕王殿下最爱吃的羊肉香葱馅的包子,放到父亲面前的白玉碟子里。
正如萧虞所说,至尊的耳目遍及天下,此次又是特地宣召了几位王世子入京,必然一早就弄清楚了他们的品性。就萧虞这类从小熊到大的,如果这回弄得太板正了,反而不美。
“不晓得。”萧璇摇了点头。他是萧虞的伴读,自小围着萧虞长大,她没见过的,萧璇天然也没见过。
萧虞闻言,反而笑了起来:“大人太谦善了,我观大人气度,他日必不是池中之物。”
他们一家子长年糊口在边郡,又都是习武之人,饭量非常可观。便是早膳,各色馅料的包子、油饼、粥点之类的,林林总总的也摆了一桌子。
走了约莫一刻钟,四周环境突然一变,杨柳虽早在北风里萧瑟了细叶,柳枝却还是垂荡飘摇。垂柳依依间,模糊可见碧波泛动。再拂柳前行,入目便是一大片残暴的烟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