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若锋有些难言,昨日张煊找他要收回林家之地,这件事本来他说了就算,但这两天大哥在,他倒不好随便越权,偏张煊又催得急,请他三日以内办好此事,张若锋只得来找大哥商讨,可大哥既然把话堵死,林家之事他便不能开口了。
“国法?”张若镐嘲笑一声,“国法不过是用来束缚百姓贫贱的桎梏,而你是张家宗子,若到处遵循国法行事,那不出十年,我张家就会毁在你的手上。”
固然张焕多次来过内院,但明天倒是第一次进家主的房间,房间里安插得很简练,墙刷得乌黑,正对大门处挂了一幅猛虎归山图,靠墙处则安排着一筹措汉床,床上有一小几,几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,除此以外,再无他物。
张若锋起家,躬身长施一礼,“大哥经验得对,我记着了!”
“是林家那块地吗?”张若镐见张焕眼中闪过一丝愕色,便微微一笑道:“昨日中午你与煊儿产生争论时,我就在中间的松林里。”
他随即沉吟一下,便笑道:“煊儿与他的小妾豪情深厚,虽有恶奴捣蛋,但花二娘倒是无辜的,大哥饶她一次吧!”
“有我在,这件事还轮不到他作主,林家那块地我不会动,不过......”说到‘不过’二字,张若镐眼睛微眯,目光蓦地变得凌厉起来,“不过你要记着了,我张家能位列天下世家第五,不是甚么扶济良善得来,而是在腥风血雨顶用命拼杀而来,作大事者当狠则狠,切不成有半点妇人之仁,你明白吗!”
既然明白这一点,张若锋便不再说此事,他苦笑了一下,忍不住又道:“大哥对煊儿仿佛过分于峻厉了一点,他实在还年青,大哥应多给他点机遇,比如进宦海磨练一下,对他会大有好处。”
张若镐戳穿张焕之时,恰好站在窗前,张若锋不敢靠近,顾而没有闻张扬若镐说的第一句话,并不知昨晚之事竟是张焕所为。
“你筹算如何措置阿谁胆敢强奸主母的恶奴?”
张若镐的声音垂垂变得峻厉,“男儿被辱,当愤起杀人,你连措置一个小小的家奴都畏首畏尾,不敢定夺,那你还能做甚么大事,去!你亲身操棒,将那恶奴给我当众杖毙!”
院子里很温馨,张焕也不通报,他肃立在院中耐烦地等候着,过了很久,才闻张扬若镐在房内缓缓道:“出去吧!”
“是!孩儿这就去。”张煊额头上已满是盗汗,他不敢擦拭,惟惟喏喏便要退出。
“大哥,我晓得你是对煊儿要求严格,可大师都晓得花二娘并没有事,就算赶她出去,她也没法再嫁人,若去做娼,更丢我们张家的脸,大哥就放过她一次吧!”
“大哥的意义是让煊儿置别宅妇?”张若锋俄然明白过来,大哥实在是让步了,只让花二娘搬到内里去住,而并非是休她,估计他也是担忧花二娘出去为娼,丢张家的脸。
见大哥看破他埋没在外,张若锋难堪地笑了笑道:“我恰好有事来寻大哥,不好打搅,冒昧之处请大哥包涵。”
待张焕渐渐退下,张若镐俄然冷冷隧道:“三弟,是你在内里吗?”
他走进房间,躬身向他长施一礼,“十八郎见过家主。”
张焕的背俄然生硬,随即又渐渐放松下来,他不否定,也不解释,只肃立不言,等待着他的后续之语,张若镐见他既不惶恐失措,也不失口否定,心中不由悄悄赞美,他指了指地上铺有坐垫的草席道:“坐下说话!”
“放屁!”张若镐大怒,他腾地站起来,指着儿子痛骂道:“你这个蠢货,既然已经闹得沸沸扬扬,你还敢留她吗?你若要怜香惜玉,就不要做张家的家主,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