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山野女子,大字不识一个,去甚么梅花宴啊?
说好给女人做的衣裳,挑遴选选的,倒是把那梨斑白蜀锦缎子做的好袄子全给了筝女人去。”
这回话,更印证了顾宝笙言行无状。
顾府是第一次有女儿家去梅花宴,因此早早的让翠盖朱缨八宝车停在了门口,供人瞻仰。
世人都猜想着,这莫不是怯场了,不敢赴宴了。
不然,庶母的语气何故如此奉迎担忧而保护有佳呢?
话落,世民气中了然。
那日筝姐姐来探我病后,我发了花癣,病得起不来身,一时也忘了说。
孟宝筝翘着嘴角,眼里尽是对劲。
“姨娘说辰初三刻才出发,如何姨娘和mm这么早就等着了?”顾宝笙款款而来,声音轻灵温软。
嫡女无教粗鄙,不知晨昏定省,只知贪睡打扮,说不定另有凌辱庶母的行动。
“哎哟,‘龙生龙,凤生凤,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’。
见半夏遴选半天,举棋不定,顾宝笙顺手拿了两根翠玉色缎带道:“用这个吧。”
孟宝筝一身梨斑白素绒绣绿萼梅锦袄,端立在门槛处。
我们等等她也不碍事。”
两根翠玉色缎带飘飘盈盈系在双丫髻尾端,像观音座下不谙世事却悲悯世人的童儿。
顾宝笙抿笑,如果顾老夫人不拿走这些衣裳,那才奇特。
低垂着美好的脖颈,脊背挺直,双手交叠,姿势前所未有的端方。
孟宝筝懂事的点头道:“女儿晓得笙mm的性子,并不怪她。
一句“久等了”,像一块石子投在程度如镜的湖面,哗啦啦激起一阵水花。
今儿要去那么大的宴会,她多清算一阵儿也是应当的。
那人似是感遭到了一道火辣辣的目光,感觉不当,忙住了嘴。
锦华楼燕儿送来衣裳当日,顾老夫人便遣了墨琴来拿走了梨斑白蜀锦缎做的素绒绣绿萼梅锦袄。
郑绣莲责怪的看了孟宝筝一眼,“本日如许很好,去了宴会慎重些,别莽鲁莽撞的叫人看笑话。”
一头鸦青墨发挽成圆巧的双丫髻,稚气未脱。
加上,之前丰城苛待嫡女的罪恶,愈发让顾家这几日如油烹火烤般,安身难安。
一时,世人对顾宝笙去梅花宴的事更加不屑鄙夷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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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理说,门口这两位都等了好久,顾家三女人倒是连个影子都还没有看到。
本来是庶母良善温厚,一味替顾宝笙讳饰丑事。
半夏面前一亮,忙放动手中的红梅金丝镂空珠花,接过缎带比了比,“这个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