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宝笙梳洗出来,脸颊有水汽氤氲的淡淡绯红,一身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衬得她如净水芙蓉,面庞姣好纯美。
墨琴忙道:“奴婢怎担得起女人一声姐姐。”
顾宝笙并不托大,淡笑道:“烦请墨琴姐姐坐上一会子,我梳个头就走。”
顾宝笙看了眼大堂,顾老夫人只低头拍着顾珅,孟宝筝一副不幸她却无可何如的模样。郑绣莲呢?越是讨情,顾明远便越是活力。
松鹤堂
像是府衙赃官鞠问普通,里里外外都恭整寂静,只闻声顾老妇人怀里的顾珅哼哼唧唧的一个劲儿喊疼,另有老夫人悄悄鼓掌安抚的轻哄声。
“父亲,宝笙不知何罪之有。”
而相看人家的时候刚好是大小宴席和花灯节,宫中会宴请臣子家眷不说,阛阓上也会摆出猜灯谜的擂台来。是个月上柳梢,才子才子相会的好时候,倒比乞巧节更得民气。
倒是与先前德音长公主的矜贵孤傲不一样,墨琴冷静想着。
“让她出去!”一声衰老却不减气势的声音从里屋传来,模糊含着一股冲天的肝火。
想来是郑绣莲早已替她相看好了人家,这才想使些手腕把她关起来。是甚么人呢?顾宝笙笑了笑,或许她猜到了。
顾老夫人在看到她那一刻起,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傲。
“三蜜斯,老夫人让您畴昔呢!”墨琴站在门外垂首说道。
墨琴见她举止不俗,又毫无孟云遥的傲岸和孟宝筝的高傲,心下好感便又多了一分。
顾宝笙垂眸,“父亲,珅哥儿是你的孩子,我也是啊……父亲为官多年,当晓得‘兼听则明,偏信则暗’。是否,也该听我解释解释。”
“珅哥儿在书院受了委曲?”顾明远神采沉下来,“甚么时候的事儿?”
白衣的顾宝笙是瑶池天仙,绿衣的她则像浣纱西子,美很多了一丝人间炊火的气味,不像方才那般遥不成及。
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!三言两语说得顾明远又是心疼又是惭愧,只怪本身不能立马给他们母子正妻嫡子的身份。
“去佛堂,抄三月《金刚经》,不准身边人奉侍!”顾明远袖子一甩,就下了决定。
墨琴暗道难怪郑姨娘要藏着她了,如果出去了,二蜜斯在外头可如何活呀。
顾明远还未开口,孟宝筝就道:“mm,我弟弟也不过才七岁罢了。难不成他小小年纪还会扯谎了?”
“你是宝笙?”
“你还不知你有甚么罪?”顾明远怒极反笑道:“刚回府推了你弟弟还不认错。今后,你恐怕连我和你祖母都要不放在眼里了,说不得要下毒暗害了。”
郑绣莲拿帕子擦了擦眼,不忍再说。
她安静的看向顾明远,青色圆领常服,身形苗条,面若冠玉,如青山沉稳,清俊成熟,也难怪当年能迷住姜德音了。
孟宝筝噼里啪啦说道:“还能甚么时候?就mm返来前,承恩公府上的小公子骂娘跟珅哥儿是个见不得光的,还给了珅哥儿肩头一拳头,现在还青着呢。”
顾宝笙正坐在嫁妆前,挑了支成色不错的金镶珠石胡蝶簪递到她手中道:“我回府不久,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请姐姐指导一二。”
哦,本来就是不想让她列席寿宴和花灯节啊。南齐女子大多十一二岁相看人家,十三四岁订婚,待十五岁及笄后渐渐出嫁。
知她处境艰巨,略微透点儿风也不碍事,墨琴这才收了簪子悄悄道:“三公子说您推了他,要让老太太拿住你问话呢。老爷本在书房看书,一传闻此事也过来了。”
“三蜜斯到了!”
郑绣莲帕子掩住的嘴角,高兴的微翘起来,却走到顾明远身边劝他收回惩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