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如何能一概而论!”慧真打断她道:“旁人也罢了,可妙平不可。暗里弄虚作假太多。
天气尚青,清平庵正堂里,小尼姑们都整齐的排好了两列。
你是我远亲大弟子,我看在她是座下大弟子的份儿上,临时饶了她一回。可再如何着,也得让她吃些苦头,长长记性!”
“不错。”宝笙没有否定,淡笑道:“等的就是妙平让的机遇。”
她红了脸吞吞吐吐道:“至公子眼下房里还没放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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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夏一惊,总不会是?
宝笙并不怪她,她也晓得其他姑子嘴里的好说的是甚么。清平庵里俗家弟子都不大耐烦去丰城做法诵经。
翌日一早,慧真就唤了清虚来正堂筹议事情。
“跑慢些!”宝笙提示道:“把稳脚下门槛儿!”
“女人,女人!”半夏提着食盒吃紧赶出去,清秀的眉眼满满都是欣喜。
宝笙淡道:“报仇不急一时,钝刀子割肉才最疼人。斩草除根我们也得瞧准了机遇来。清虚逃得了,妙平可就一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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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夏也知本身有些过于冲动了,忙解释道:“女人别气。奴婢也是看其他姑子都说这事儿好,才觉着好的。”
青屏山山高谷深,雪压繁枝。夏季凌晨饿着肚子,提着灯笼赶去念佛,倒真有些苦行僧的模样。
清虚点了人数,慎重叮咛道:“昨儿该说的,都交代你们了。千万记得,徐家是大户人家。你们,切勿行错了事说错了话,惹人嘲笑,平白丢了清平庵的脸去!”
宝笙笑而不语。丰城徐家是徐淑妃母家,世代书香家世,很有声望。
宝笙淡道:“敢欺下者,必然敢瞒上。可只要人另有效,不伤底子,那我们便犯不着跟她鸡蛋碰石头。”
清虚眼下一层乌青,脸有些青白,尽力笑了笑道:“回徒弟的话,清虚觉着上回给徐老太太做寿诵经祈福的那一批姑子就极好,以是……”
只从徐淑妃父亲养了个伶人起,垂垂式微下来。父亲顾怀曾亦说,徐家兴亡恐全赖徐至公子一人耳。她没见过此人,只传闻生得清风雅月,是个胸有丘壑的人。
门口的婆子笑眯眯的迎过来,“刚还念叨师太行到哪儿了,可巧就来了!”
清虚对劲点头,方一一发了经籍。发到宝笙时,重重的将经籍摔在她手里。
去一趟就是日夜诵经,烟熏火燎。既挣不了多少嫁奁,更相不中合适的相公。一来二去,倒果然不如待在庵里绣帕子合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