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铭与杨修文一样,家里除秦太太以外,只纳了一名姨娘,生养一对庶出的后代。
秦笙感激地说:“我也没有能拿得脱手的东西,只会做两三样点心,转头我做出来请你们尝尝,千万别嫌弃我手笨。”
“大姐姐,”秦筝涨红了脸,抱怨道:“大姐姐专会讽刺人。”
“还行。”
杨萱亲热地牵住了杨芷的手。
秦太太赶紧打断她,“别这么说,我比你还大几岁,你要说老,我就更老了。”
杨芷惊奇地挑了眉,“母亲,那都是甚么时候的老皇历了,您前些天不是还夸我跟萱萱听话懂事?”
秦太太叹口气,脸上却藏着模糊得色,“陆连续续有上门求的,可我家老爷要么嫌人边幅不好,要么嫌弃学问不好,再就嫌对方家里不清净,庶子庶女一大堆。”
杨修文慨然道:“孩子们天然与我一道,舍生取义,杀身成仁。”
小女人们凑在一起,最常议论的不过乎是衣裳金饰,平常的消遣。
说着叮咛素纹将琴抱出来。
秦笙朝辛氏福一福,脆生生隧道:“伯母,如果阿芷和阿萱能出门,烦请伯母遣人给我们送个信儿,人多一起玩得热烈。”
杨芷笑道:“这也是萱萱搭配的,之前我就没想到水红色能配亮蓝……萱萱比来对针黹女红很沉迷,每天揣摩新的衣裳模样。”
因为裙子素净,身上的袄子就简朴了些,是湖蓝色缎面夹袄。夹袄底缘和领口缀一圈红色兔毛,素雅而不是清丽。
秦笙惦记取灯会,临上车前又特地打发丫环奉告杨萱,千万记得给她写信。
杨萱既然拿出来,就没筹算藏私,笑回声“好”,风雅地让秦笙随便挑,等她挑完,又叮咛春桃春杏从速去描,以便秦笙分开时能拿到。
“没有。”
辛氏忙道:“我们这两个也皮猴似的,每天上蹿下跳地没个正形。”
辛氏笑应好,叮咛丫环绿绣去玉兰院将女人们请来。
杨萱明白,杨芷是想在客人面前留下一个本身被嫡母爱好的印象。她既然求好,杨萱情愿成全她。
“恰是,”秦太太拊掌笑道:“我就话多,之前家里姊妹也多,嫡出庶出的足有六人,我娘就嫌弃得很,说我们过分聒噪,担忧今后嫁不出去。”
言外之意,外头男人们的说话已经结束了。
不大工夫,伴跟着叽叽喳喳的谈笑声,四人鱼贯而入。
秦太太笑答:“定然是长女阿笙。阿笙是自来熟,跟谁都说得上话,阿筝则是个闷葫芦,极少主动开口,更别提当着别人的面儿操琴了……偶然候一整天不言不语的,我都替她愁得慌。”
看得出来,秦筝的边幅更像秦铭,而秦笙则像秦太太多一些,以是姐妹俩不算肖似。
秦筝边幅不差,看着又是个和顺性子,如何会担搁到十九岁?
素纹已先一步归去,生好火盆,摆出两碟点心,又热热地沏了壶新茶。
杨芷遗憾道:“可惜家里没有筝,不然真想一闻天籁,不过倒是有把旧琴,是母亲幼时用过的,当今借了我用。”
秦太太笑道:“大年月朔没有在别人家用饭的事理,等过完上元节闲下来,我们凑在一起热烈热烈。”
杨修文声音放得愈发低,“既然得了都察院,便不能让那些御史闲着,我们已经商奉迎,先从靖王部下几个不循分的小卒子开刀,然后伸展到太子那边,把他那些得力干将撤除几个……来岁是正科,万千学子会聚京都会试,恰好写个万言书为民请命……所谓法不责众,总不能把学子尽数入狱……”
太子掌管吏部与兵部,靖王先前只得户部,现在又多了个都察院,并不减色于太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