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姨娘斩钉截铁地说：“这事儿你听我的，绝对没有错。不是有句老话，好饭不怕晚，固然先挑着，不消焦急定下来。”
王姨娘正端着茶盅喝茶，闻言一口水差点喷出来，“二女人才多大年事，她能晓得甚么？问了她也是白问，说不定还被她打趣。”
杨芷气得直颤抖，咬了唇道：“既然你感觉好，那你就承诺了吧。”
百年桂树约莫两人合抱粗，枝桠富强枝叶富强，其间装点着星星点点的米黄色的花朵，站在树下只能看到矗立直立的树干, 几近看不到蓝天。
杨萱缓慢地扫他一眼, 目光落在夏怀茹身上。
想必夏怀茹底子不在乎，也没有把名节放在心上。
杨萱油然升起一股畏敬之心，“如果树木也有辈分, 这棵树恐怕也是老祖宗般的人物。”
回到家里，夏怀茹对劲地对她说：“萱娘，你生得好有甚么用，女人要会打扮，要柔媚才气吸引别人？”
王姨娘笑道：“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儿，你尽管说不肯意，太太自会寻合适的由头回绝。”
那种说话的调子, 尾音拖得长, 又特地带了些鼻音，撤除夏怀茹还能有谁？
“如何瞎扯了？”辛媛嘻嘻笑着，“莫非姑母留你不是说这事儿？我感觉张公子挺好的，年纪悄悄就是秀才公，不过这也说不准，我爹考中秀才也很早，但是考中进士的时候都快三十岁了。”
杨萱辩驳道：“你才被门挤了，不知耻辱不守妇道。”
王姨娘考虑好半天，才开口，“如果之前，这桩婚事确切不错，对方是五品官，家里平静没有庶出的后代，张继年纪悄悄考中秀才，也算是晓得长进。可往长远里想，倒是没甚么意义。其一，处所官想要调到京里不轻易，有些人使出几百上千两银子也不能成事，张兆如果不能进京，对他儿子的宦途也帮不上太大的忙。其二，同知离着知府仿佛只差两级，但是却有天壤之别，如果是知府也就罢了，同知……实在是不敷看的。你春秋又不大，有的是遴选的余地，并且你爹……你爹指定是能高升的。你想表女人都没说甚么，你又不比她差，依我之见，干脆回绝了吧。”
光天化日之下，她这般堂而皇之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，就不怕被人瞥见指指导点，就不怕传到孙家耳朵里拿她问罪？
辛氏笑道：“这事不急，特别我们是女方，更得矜持些，不能冒然承诺……你跟你姨娘筹议筹议，她心机细，想得长远。”
王姨娘早就心急如焚，见杨芷过来，不等她喘口气，就问出连续串的题目。
夏怀茹气得拂袖分开。
杨芷既羞且恼，嗔道：“别瞎扯。”
辛媛“咯咯”笑，“那可真就是树精了。”
回到家中，辛氏将杨萱和辛媛赶归去安息，独独留了杨芷在正房院说话，“……那位张太太是真定府同知张兆的太太，家里有两儿一女，都是嫡出，宗子娶了太常寺寺丞的长女，女儿嫁给了工部都水司郎中的儿子，要说亲的是次子，人你已经见过了，边幅挺周正，已经得了秀才的功名，来岁秋闱要了局招考……张太太对你很对劲，说如果八字合适就定下来。我也感觉他们家里不错，可还想问问你的意义，你可有甚么设法？”
夏怀茹发觉到她们的目光，唇角绽出一丝如有似无的笑，伸出小手指勾住男人的手，娇嗔着道：“走啦，桂花都快谢了，倒不如去后山看看有甚么好景色？”随即低了声音，“刚才你但是在树下承诺我了，不准忏悔。”
男的约莫二十六七岁，生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，穿了件玉带白的长衫, 头上戴着紫金冠，看起来很有几分读书人的斯文气度, 可那双眼眸又有种不容小觑的勇敢狠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