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纹欠身福了福,号召声,“二女人。”
谁情愿谁去。
重活一世,杨萱见过夏怀宁,见过夏怀茹,还是头一遭见夏太太。
夏太太不睬,还是扯着嗓子干嚎。
身上穿了件洗得退色的秋香色棉布袄子,袄子前襟和肘弯处都缀着大块的补丁。袄子较着有些瘦,肩膀处绷的紧紧的。
她跟宿世一样,身形略胖,看着很结实。
夏太太最爱的是银子,最怕的是官府。
胸口离着心肺不远。
是杨芷摔了门。
张奎道:“没出性命,可看模样伤得不轻,嘴唇都紫了。”顿一顿,眸中暴露佩服之色,“那人还真是条男人,伤成那样还硬撑着帮我制伏了马……我留了府里名号,让他有事来寻我。”
杨萱道:“娘,这事儿交给我吧,我能办。”
春桃将手里打了一半的络子放下, 撩起门帘与杨萱走到院子, 轻声地说:“地角还行,就是远,要走约莫三刻钟才到。主家本来在京里为官,因嫌俸禄少破钞大,走了门路放到湖广的哪个县当县丞,没有七八年回不来。宅子是三开间的二进院,二门封上了,内宅西墙根另开了一道门,供内宅的租户出入。外院三间倒座房,有两间租给四周绣楼的几个绣娘,另一间春杏住了……屋子跟女人这屋差未几大,安着灶台,摆着床铺,除了窄巴些,样样都齐备。”
两人正说着话,只见素纹扶着杨芷灰头土脸地从内里出去。
辛氏“咚”一声,将茶盅顿在炕桌上, “这几天忙得要命,还真会添乱……咱家马车伤了人,走到哪儿都是要补偿,只但愿那人伤得别太重,如果出了性命可不好办。”
“二女人……”张奎将杨萱迟迟不出声,开口道:“那位公子挺仗义,如果他家人来索要银子,我情愿砸锅卖铁赔给他,如果要偿命,我也情愿一命抵一命。”
宿世,辛氏带杨芷去赴宴,也是路上惊了马,被夏怀远所救。
夏太太早就想好了,前次夏怀宁脑门被砚台打得差点没气,她是要了六十两,此次也遵循六十两要,为了制止辛氏坐地还价,先自喊出个数量来,“八十两,郎中说伤了筋脉,使不得力量,得用参养着。两副药,光用参就六十多两。”
银元宝拎起来有些沉手,夏太太却毫不在乎,讨块碎布头,略略卷起来打个结,挂在肩头健步如飞地走了。
不大会儿,绿绣出去,低声道:“二女人,张奎说有事回禀女人,现下正在二门等着。”
杨萱靠近前,迷惑地问:“阿谁……您儿子过世了,如何这类哭法?”
转天夏太太哭天抹泪地来讨医药费,辛氏二话没说取出张一百两的银票,夏太太不要银票只要银子。
杨萱传闻时,夏太太已经坐在正房院院子里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,嘴里还不住嘴地念叨,“我不幸的儿啊,好轻易回京一趟,还没到两个月,如何就摊上这类不利事儿?真是天杀的,丧尽天良……”
杨萱挑眉。
杨萱与春桃面面相觑。
她嫁畴昔的时候,夏怀远已经被搬到偏僻之处等死,独一一次见到他,是他身后。
辛氏没筹算还价,张口应了,“行,医药钱我们出。”
辛氏还是到大舅母那边帮手, 因怕杨萱内心难受, 遂没筹算带她去。
“有甚么不幸的?”杨萱轻视地说,“夏太太来要银子,夏怀宁在家里装聋作哑,隔几天过来讲他不晓得,面子里子都赚到了。”
一边银子,一边棒棰,她心中自会弃取。
是了,那小我是夏怀远。
辛氏点头,“闹也没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