莺娘子说着竟回身去拉扯起庄悦娴来，撕扯间只听咣当一声响，倒是从庄悦娴的身上滚出来一个鼓囊囊的荷包来，莺娘子扯开那荷包，顿时堂上堂下一片惊呼之声。
丢的是白头签，便是四十板子打下去那也是无痛无伤，站起来就能走人的，可如果黑头签，那就免不了要受一番皮肉之苦，十板子打下来就要皮开肉绽的。如果这红头签，便是五板子，人也得伤筋动骨，或死或残！
莺娘子忙道：“在的，在的。”
他言罢，重重一拍惊堂木，两旁站着的衙役们也齐齐以水火棍触地，口呼威武，阵容骇人，令人胆怯。
她说着又垂起泪来，一指那尸首，道：“大人可令仵作验看，紫海棠只脸部紫黑，尤以唇为最，若非所用的胭脂水粉中被插手了毒物，又怎会如此？更，昨日女儿陪酒，服侍的婢女言道，那王公子曾不顾紫海棠挣扎推委，亲过紫海棠的脸颊，我女儿虽还未曾梳笼接客，还是清官人儿，可王公子少年漂亮，天然也是欢乐的，也就半推半就的让靠近了几下，可谁知王公子归去后便晕迷不醒了，这定然是感染了紫海棠脸上胭脂的原因。”
公堂上的案桌上普通都会放四个签筒，别离写着法律严明四个字，执字签筒里的是捉捕令，而别的三个筒中则别离放了白头签、黑头签和红头签。
庄悦娴磕了个头，扬声道：“不是民妇做的，民妇无从认罪！民妇昨日进紫夜楼上妆所用物品都是紫夜楼本身供应，且上妆的过程中，那紫海棠和其婢女小红一向在中间看着，敢问大人，民妇又如何下毒？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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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常百姓不晓得，只觉得官老爷丢签时是顺手而为，没甚么辨别，或顺手扔出十支白头签来，或嫌费事，丢出一支红头签来，此中并无甚么分歧。
堂下人起哄着，乃至另有人要往跪着的鬓发狼藉的庄悦娴身上扔东西，那孙大人狠狠拍了两下惊堂木，这才温馨下来，就听孙大人道：“王翠翠，你可有证据，证明这妇人庄氏便是凶手？”
现在这孙大人给嫂嫂丢的但是两支红头签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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仵作一言，堂下看热烈的群情激奋，庄悦娴也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，免不了大声喊道：“大人冤枉，民妇实在不知那一包银子从何而来啊。”
听了莺娘子的话，外头很多跟着的男人都起哄起来。
王翠翠倒是莺娘子的本名，莺娘子闻言忙叩首，道：“大人，我女儿紫海棠昨日一向好好的，就在庄氏给她上妆后，她便曾于丫环小红抱怨，言道头有些晕。当时并未放在心上，后又撑着接待了卫千总王大人的公子，王公子和紫海棠吃喝的宴席皆是我紫夜楼自做的，不会带毒。王公子走后，我女儿紫海棠便撑不住难受躺下睡了，谁知半夜便毒发，疼呼了一个时候，竟是……竟是就这么断了气……我不幸的女儿啊。”
顾卿晚望去，但见光亮正大扁下坐着的知府孙俊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，生的细皮嫩肉，胖腹圆脸，端倪间倒是凝着夺目和锋利。
顾卿晚瞧着，不由心下一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