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羽姿将淤泥掏了出来,翻翻找找,公然找到了一些木料残余。
宋羽姿用帕子捂了捂鼻子见他们还在池子里翻翻找找的,有些猎奇,“做甚么呢这是?大夏季的不冷吗?”
宿世裴首辅夸她的字,龙飞凤舞,随心所欲,一方纸张困不住满面小楷。
“百遍?”宋羽姿悻悻地坐了下来,感遭到了浓浓的父爱如山崩地裂。
这南亭别院虽说大修过,格式改了些,但这后院池子但是一向在的,宋羽姿没去蜀地庄子之前,往年也没见着谁来清理过,偏这个时候清理,还是大夏季的,岂不是很奇特。
宋羽姿皮笑肉不笑,乖觉地点了点头。
“哎,女人,你裙摆和袖口都沾了泥点子,要不先归去换身衣衫。”红叶惊骇宋羽姿失礼,追在前面用自个儿的衣服给主子擦着。
红叶嘴里固然抱怨着,人却已经到了池子边了。
只听“哎呀!”一声。
倒是门房王六站在书房外唤了一声老爷解了围,说是裴家四郎递拜帖求见,正在前厅候着。
日头已经下去了些,天光有些昏昏沉沉,偶尔吹来夹着淤泥腐臭味的风直直地钻入鼻子,味道令人生厌。
宋羽姿归置好笔墨,这才问了一句,“如何了?”
宋羽姿迟疑满志间,红叶仓促忙忙过来,探着脑袋,鬼鬼祟祟站在书房外,悄悄唤着,“三女人。”
天寒地冻的,这些小厮清理池子本就很变态。
“执笔该当指实掌虚,五指齐力;运笔中锋铺毫;点画意到笔随,润峭不异;布局以字立形,相安照应;漫衍错综庞大,疏密得宜,真真相生,全章贯气,晓得了吗?”
她咬着笔杆子,忧?的很,本来写得好好的,被宋抒怀说上一嘴后,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下笔了。
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往槐亭院赶去。
一个比较肥大的小厮从淤泥里取出一个缺了口的土陶罐,扔在了池边,骂骂咧咧道,“谁这么缺德,把破罐子扔池子里,差点割坏我的脚。”
“三女人好!”
......
宋抒怀甚觉对劲,这才放心去了兰花厅。
宋抒怀回了王六,让裴家四郎去兰花厅候着,分开书房时又想起了一件事,转头叮咛宋羽姿,
宋羽姿一脸沉闷,郁郁寡欢嘟囔着,“晓得了。”
没了宋抒怀监督,宋羽姿表情镇静了很多,临摹起《古名姬帖》来也如鱼得水,随心顺手,未几会儿就写好了厚厚的一叠。
宋羽姿一时之间猜不切当这娘俩要搞甚么诡计狡计,只能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了。
宋羽姿停了下来,叮咛红叶上去把土陶罐拿过来。
一众小厮见是府里的三女人,赶紧站好,垂首问安。
内心却在暗自腹诽,晓得个鬼。
宋羽姿吹了吹最后一张澄心堂纸,将其叠在最上面,面露忧色,看着上面的字非常对劲,更加感觉假以光阴定有大师风采。
宋抒怀站在书桌旁,看着宋羽姿写字虽笔墨畅快,却差了一些神韵,当即斧正道,
不忘初心,方得始终。
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呆在书房里,沉默似金。
走到槐亭院门口不远处,宋羽姿拢了拢袖口,将有泥点子的部分藏好。
红叶见宋羽姿蹲在地上玩弄起土陶罐子,不免有些猎奇,“难不成这还是个古玩?”
“柳夫人让你待会儿畴昔槐亭院那边,说这不是要回云京宋府了嘛,云京那边宅子大。叫了媒婆来,怕女人你就我一个大丫环使着不太便利,让你挑几个称心快意的小丫环们随身服侍着。”
宋羽姿心生不喜,但也没再说甚么,挥了挥手,将土陶罐子递给红叶,往耳房去了。
“女人拿这做啥啊,破褴褛烂的,又不能莳花又不能装水的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