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本来觉得,这出闹剧已过,便能够繁华落尽,金蝉脱壳,永久自在了。
窗外大雪满天飞舞,北风残虐。
犹记得云齐帝第一次宠幸她时,因为年老,吃了助情花香,百战不殆,云雨驰骋间,整整抽打折磨了她一整夜,肌肤青紫班驳,身上肮脏不堪。
彼时,宋卿已经成了新帝亲册的皇后。
但是,后宫女人之间,尔虞我诈,争权夺利,你如果不登高处,必成别人垫脚石。
期间宋羽姿也有过思疑,为何这天大的功德能轮到本身。
片片雪花吹落在青石地板上,化成丝丝白点,消逝不见。
“三女人,头还疼吗?你如何又把窗户翻开了呢?再过一日就要进宫了,切莫着凉了。”
右手大拇指根处,有个烫伤留下来的梅花形状疤痕,红红的,还没病愈。
这是本身小时候的模样……
宋羽姿终究沦为宫斗机器,变成了一个连她本身都鄙弃的提线木偶。
她的娘亲崔慧茹,在她九岁时因病归天了,父亲宋抒怀第二年就抬了柳芸娘做了后妻,并听了柳芸娘的话,将宋羽姿送到了千里以外的蜀地庄子上,当野丫头自生自灭了。
兜兜转转,逃窜间,被御林军抓回了诏狱,见到了那高高在上的二姐宋卿。
要不是重来一回,恐怕还会像宿世一样傻。
雷霆雨露,皆是君恩。
注:本文借用唐宋官宦蜜斯的称呼,但感觉娘子,小娘子之类的轻易混合,故而选用了女人。
宋羽姿戴着沉重的枷锁,头发披垂,目光板滞地站在这囹圄当中望着宋卿。
没想到堂堂宋侍郎,做出为了他的宝贝女儿宋卿,而利用另一个弃女宋羽姿,替姐入宫的混账事,真真是将偏疼做到了极致。
红叶抱着一个嫁妆匣子,走进屋内,絮干脆叨间将窗户又关了起来。
红叶将嫁妆匣子擦了又擦,这才往打扮台前一放。
故宋羽姿的面貌提及来,与宋卿也有七八分类似之处。
她在蜀地庄子里忙惯了,闲不住,叮咛了宋羽姿几句,又出去帮着洒扫丫环们,扫院子里的雪去了。
宋羽姿看着桌前陈腐的嫁妆匣子,嗤笑了一声。
想必这也是他们敢让她顶了宋卿的名头,进了宫的原因。
宋羽姿和二姐宋卿春秋相仿,相差不过月余。
可若不是亲生父亲也参与此中,她又如何信觉得真。
恍忽间,竟觉得瞥见了畴前的本身。
她记得,这是她十二岁时,被宋府接到云京时,学二姐姐宋卿用蜡烛油在树枝上做梅花时,留下来的烫伤。
拿着本来属于她的双鱼玉佩,隔着牢门,悠悠地唤了她一声,“羽姿mm。”
云齐帝现在已年近五十,痴迷寻求长生之道,荒于朝政,淫乱后宫。
宋羽姿斜躺在卧榻上,看着稚嫩短小的双手发楞。
宿世,宋羽姿刚进宫时,每天都过着战战兢兢,生不如死的日子。
宋抒怀时任工部侍郎,云齐帝是如何一小我,他最是清楚不过。
她尽力追求,篡夺皇后之位,假传圣旨,大开神武门宫门,最后引裴家军杀入太盛宫,改朝换代,史称“妖女之乱”。
一到早晨她就如同惊弓之鸟,一丝丝风吹草动,都会吓得她浑身颤抖,盗汗直冒。
觉得父亲身知虐待了她,以是才派人加急将她从蜀地庄子里接来云京,享用这泼天繁华,就连这宋卿弃之不消的嫁妆匣子都当作了宝贝似的供着。
她想要逃出这令人堵塞的皇宫,想要过本来在蜀地庄子上,无拘无束的糊口。
她,仿佛重生了……
宋卿盈盈一笑,命人端上一杯毒酒,对着她说,“双鱼玉佩,一式两份,合则为圆。mm,你果然与你娘亲一样愚不成及,明显是唾手可得的幸运,却非得追随那遥不成及的繁华。如此,不如让姐姐来送你一程吧。”